这话惊了楚延广的心,他略有些防备的推开了几步,目光灼灼望着楚江秋。
“你这傻子怕是还蒙在鼓里吧。
”胡明冷哼一声,“王爷派人偷偷告诉我,军营内的兵马已尽数撤去。
只要这消息传到你的耳朵里,水寇必然会大肆入侵,只要我偷偷打开城门水寇便会直捣府衙。
”
楚江秋面不改色,但他却见楚延广的脸色已是面如死灰。
水寇上岸时确实没看兵营一眼,他们心里明白那个地方已然无人。
城门确实打开,那首领一见便知道这是楚延广的计策,但等他高高兴兴入城时,却根本劫掠不到半分财物。
恼羞成怒之下,水寇自然会直冲府衙找楚延广算算账。
“跟水寇里应外合,陷鱼城于水深火热的人是你!”胡明长枪直指楚延广,“要不是王爷下令将城中百姓隐藏起来,估计他们都已做了水寇刀下亡魂了!”
楚延广眼神闪烁,额头上是冷汗直流。
本来他是来找胡明算账,将他当做内鬼绳之以法,却没想到被别人揭了老底。
这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水寇在海上如果能知道兵营空虚,定然是有知晓军情的人向他们通报。
不是楚江秋,那身边的小副将对水寇深痛恶绝,绝不可能做那叛徒,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那水寇行到半途发现不对劲,便找了那奇怪的理由给你松绑,其实只是做做样子,你们是自己人所以暗中放了你一马,对吗?”楚江秋将计就计,顺着话说。
难怪那水寇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恨意,想来是他在楚延广这里已得到了诸多好处,将所有往事都一笔勾销了。
利益会蒙蔽人眼,能让人心生喜爱,也能让人消除怨恨。
楚延广见退无可退,整个人也是癫狂,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还是栽在了你楚江秋的手里,我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你们嫡出就能坐拥一切,庶出就猪狗不如!”
“宗室正统本是天经地义,你这乱臣贼子,天地不容!”胡明一杆长枪猛然刺出,直直捅向他的心脏。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当的一声,一杆长枪落地,夹杂着一声低呼。
“王爷?”胡明捏着有些阵痛的手腕,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人。
“纵然他与水寇勾结,狼子野心,但当年抵御水寇他依然功不可没。
”楚江秋在霎那间出手救了楚延广一命。
“跟水寇勾结也定有她的谋算,若真置鱼城百姓于水深火热,那水寇早就进城了,又何必等到本王来此。
这鱼城是他做土皇帝,若是你,你会将自己所拥有的江山拱手让人吗?”楚江秋有理有据。
楚延广会陷害官员,会笼络商户,会做一切不干不净不仁不义的事,但唯独不会做的便是损害鱼城。
他初到鱼城时百姓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见就算有水寇侵犯,他们也依旧过的还算自在。
这其中自然离不开他这楚家兄弟,楚延阔莽夫一个,在背后主导出谋划策的定然就是楚延广。
“王爷英明,此事全听凭王爷决断。
”胡明想想也是有理,抱拳点头。
楚江秋鹰眸冷峻,看得楚延广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次水寇损失惨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再来,兵权在你手里怎么调配自己看着办。
”
邪术害人,水寇定然也是闻风丧胆。
别说很长一段时间,估计三年五载都不会感到这鱼城来了。
这段时间足够他休养生息。
楚延广神色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谁让你将兵营空虚的事情说出去的?”楚江秋反问胡明,他将士卒通通派出去潜伏是为了伏击水寇并非是为了引诱水寇入城。
可那个人却很好的利用了他这一计,证明这个人非常了解他下一步的举动会做什么,不然这一计变回算空。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长得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她告诉我,她是王爷身边的人。
”胡明将那天所听到的话通通都转述了一遍。
“他只跟你说了将兵营空虚的事儿散布出去?”楚江秋蹙了蹙眉,难道在海滩边让水寇癫狂的事跟她无关。
“对,她就只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