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几个新官上任,迫不及待想捞油水,运去的米粮有部分已经发霉,心生贪念又换了些霉粮上去,将新米扯下谋利。
运粮官当了十年官,知道军官的底线何在,以为那点霉粮他们必不计较,并不知道当中出了内贼。
多年积怨在此刻爆发,督军大发雷霆,声称丰城参议不知他们军队辛苦,一而在再而三的在他们身上发财。
西越胡人连连骚扰,战事一触即发,他们将运粮官给扣下,让参议来给个交待。
“王大人让几个助手代行职责,偷偷出了丰城,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谁知道还是被皇上察觉。
”钱敏提到皇上,胸膛挺直,眼里满是尊敬。
冷玥心想他是个愚忠之人,远在丰城一定不知道真正的太子是怎样的人,为太子效力也是看在他是未来的皇上。
楚江秋眼力不错,替太子收服了这样一个人。
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太子,钱敏一样也会为他效忠,是个很好控制的人。
“你刚才说,王大人的几个助手代职?”冷玥问道,代职得经过丰城吏部批准才行,只能有一个代职,怎么有几个助手。
“这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他自然没有经过吏部。
”钱敏越说越小声,几乎听不见。
冷玥点头,既然这样,那她就有机可乘了。
等王宏宇回来,发现自己乌纱帽没了,不知会是怎样的想法。
她拍了拍钱敏的肩膀,向他道了声谢,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哈哈大笑着走了。
刑风丢下酒杯跟了上去,主子说一定要看紧她,这人不讲规矩,不能让她犯了忌讳。
阁楼上,一对鹰眸眺望,手上捻着几粒花生米,学着冷玥的样子,抛在空中,落入口中。
这场宴席通宵达旦,只是冯老板跟冯知府再没有出息,只留下一众官员在互相攀亲。
钱敏重新上任,故技重施,向冯家酒楼征收升官发财税等一系列冯宇想出来的税款,每五日一收,不到一个月,冯有伦已是苦不堪言,但这是自己侄子写的,他也不好报官。
其余酒楼照常营业,也照常交税,只不过今天交,明天又会回到他们的口袋里。
这是钱敏跟商家们说好的,摆明了就是针对冯氏一家。
要告只有他们一家告,告了就多给冯宇加一个黑点,真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
冷玥数着面前的酒坛,除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一个无聊的人,非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样。
这已经是送来的第三十八坛酒了,每到十坛她便会叫一辆马车送回京都去给冯参将他们,再凑集两坛,她就可以送第三次,一个月内三次送酒,回去他们可不得将她当神一样供起来。
“冯家到底家底厚实,被收了那么多税款,还舍得出钱出酒。
”刑风看冷玥的手指一个一个的点着酒坛,在这一个月内银票她也没少收,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
只是他没想到冷玥看上去那么单纯善良的一张脸,竟然有着那么黑的一颗心,收了人家的酒跟钱居然什么事都不办。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我才能帮他们填了这无底洞,不然他们的税款就要一直交下去。
”冷玥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正在吸着人家的血。
刑风是个统领,但到底是个武将中的小官,每年的俸禄也就那么一点,根本不知道这些商人口袋里究竟有多少钱。
在他眼里那些银票就已经是天文数字,心疼他们也情有可原。
“小心狗急跳墙,冯家能够延续百年定然有他的手段。
要是被他们发现,你是假太子派来的假钦差,他们定活剥了你的皮。
”刑风叹息道。
纵然他们有这种想法也得咬牙忍着,太子是假的,二殿下可是真的,随随便便伸出一只手指都能将他们碾死。
楚江秋让她这样胡来,一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自己作为她的棋子,只要不太过分就行了。
在别人的控制之下,也同样在别人的庇护之下。
“再等两天,该上门的就上门了,真正的黑心还在后头呢。
”冷玥算算日子,冯宇的伤也该好了七成,足够可以见人。
这这几天他是拉不下脸,不然早来了,可是冯家兄弟死也会想办法让他来。
不到两日,冯宇果然上门,刑风也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