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冷守义夫妇纷纷行礼。
冷玥也是从床上跳下来,福身低头。
冷夫人最为嘴快,明明自己是后来的却说的,跟自己亲眼看见了一样,说着那夜佛陀,添油加醋的哭诉着女儿的悲惨遭遇。
“柔儿心善,这想害她的人简直没人性!还请王爷做主。
”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哭在冷守义怀里。
楚江秋根本没听她说几句话,该知道的早已有人告诉他。
他目光深沉,落在那解酒茶上。
“柔小姐今日滴酒未沾,为何解酒茶竟有两碗?”
他缓缓走过去,问得漫不经心。
但这随意的一问,却点中了关键。
解酒茶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男人喝了尚且受不了那酸涩的味道,何况女子。
就算冷柔护妹心切送来解酒茶,也不该是两碗。
“玥儿幼时生病不肯喝药,柔儿总是会送两碗药,她喝一碗再哄着玥儿喝下,只怕这解酒茶也是如此。
”冷夫人丝绢捂鼻,酸楚哭诉。
冷玥不清楚原主幼时的事,但她说的这些事绝对没发生过。
那解酒茶冷柔送来的时候只说一起喝,并没什么哄话。
她心知对方不怀好意,推辞了半天,冷柔也没有率先喝茶的意思。
“御医只说其中一碗解酒茶有毒,定是有人要陷害柔儿,求殿下明鉴,抓住那害人凶手!”冷夫人扑通一声跪下,又是鬼哭狼嚎起来。
冷玥连连皱眉,她以为做出这幅样子便能讨着同情,却没见到她第一次哭的时候,楚江秋就已经皱了眉头,眼神厌恶。
“太子侍卫在外,侯府上上下下绝飞不进一只苍蝇!夫人的意思是,御前侍卫保护不当,令你侯府千金受罪了是吗!”
楚江秋厉声低喝,眉宇如刀,恍然如深渊里传来的怒吼,震人心魄!
冷守义单膝下跪:“夫人伤心过度,口不择言,望殿下体恤!”
他使了个眼神,让那些婆子将夫人带走,再哭下去只会让殿下心烦。
柔儿在他跟前本就讨不着好,再招人厌,那可怎么得了。
一旁的银鹃隐在婆子身后,她们扶夫人离去,她悄悄跟在后面。
方才她吓得腿软,御医将大小姐带走没能跟上。
“站住。
”楚江秋瞧那丫头鬼鬼祟祟,被自己叫住后眼神更是惊恐,“其余人可以走,你留下。
”
银鹃低头,余光瞧着侯爷跟夫人。
“殿下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冷守义只得附和。
冷玥眼眸一闪,发觉有些不对。
她是丫鬟,在楚江秋这个皇子面前应该低头含首,双手交叠于腹前做一个屈从性的姿势。
然而她现在,双手交叉护在身前,手指如麻互相绞在一起,这是一个防御性姿势。
楚江秋三法司出身,对着等猫腻早已见多。
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怎能瞒得过。
他侧身坐下来,凝聚眸光。
银鹃手心满是冷汗,她平日在侯府仗着是大小姐的丫头作威作福惯了,从没被刁难过,更别说是逼问。
如今在楚江秋这锋利眉眼之下,牙关暗暗打颤。
“这茶是你端来的?”楚江秋沉声询问。
冷守义夫妇束手立在一边,这屋内氛围骤紧,俨然变成了三法司审室,他们宛若是无足轻重的小卒。
冷玥摇头叹息,银鹃在府里的日子也就到今天了。
不一会,冷夫人就会将她丢出府去。
“回殿下,是大小姐说玥小姐喝了不少酒,担心她身子未愈伤了元气,命奴婢到厨房去命厨子煮茶。
”银鹃冷硬答道。
“快!将那煮茶的厨子喊来!”冷守义喝道。
“不必了,凶手不是厨子。
”楚江秋冷声轻语,缥缈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