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绷着脸不吭声,默默地将衣服拢好。
叶兰舟猜到三郎入了宣武侯府,必然会被彭向远和彭向前挤兑,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厉害。
“过来,我给你上药。”
三郎栽着脑袋,跟着叶兰舟回房。
顾长淮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满眼冷怒。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没学好功夫,被师父打的?”
如果真是师父打的,那他无话可说。
可如果不是宣武侯打的,他这个做幺叔的,势必要为侄儿讨回公道。
叶兰舟眉头一皱,不悦道:“放手!”
顾长淮冷笑:“你儿子被打成这样,你这个当娘的连问都不问一声么?”
“我有什么好问的?”叶兰舟嗤笑了声,冷然道,“若是师父打的,那是他活该,谁叫他不好好学。
若不是师父打的,那就更活该,谁叫他技不如人。”
拜师之前,叶兰舟就问过三郎,若是怕吃苦,就打道回府,不拜师了。
他既然坚持要拜师,就该有吃苦头的心理准备。
况且来日为家门洗雪冤屈、报仇雪恨,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要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就趁早洗洗睡吧。
至于彭向远、彭向前的打击报复,也只是一时而已。
以三郎的天资和刻苦,要不了多久,那俩孩子就欺负不了他了。
反正没伤筋动骨,让三郎挨几顿揍,磋磨磋磨性子,有益无害。
叶兰舟冷冰冰的态度,令顾长淮的愤怒瞬间翻倍。
他扯着三郎就往外走,边走边寒着脸道:“谁打了你,你跟我说,我给你揍回去!”
三郎满心疑惑,顾师父今天好生奇怪,怒发冲冠,跟要挖人祖坟似的,谁惹他了?
他用力抽回手,不悦地道:“顾师父,我没事,你也别多事。”
大郎也板着脸上前阻拦:“顾师父,你僭越了!”
顾长淮看看大郎,再看看三郎,而后看向叶兰舟。
满眼怒火渐渐化为坚冰,痛苦快速蔓延。
他松了手,深吸一口气,对叶兰舟说:“你跟我来。”
叶兰舟递了个眼神给大郎,吩咐他俩把三郎带去上药。
青天白日的,叶兰舟不能让顾长淮进她的房间,于是去了书房。
顾长淮开门见山地问:“兰舟,你让三郎跟宣武侯学武,是不是为了让他将来为穆家满门伸冤报仇?”
叶兰舟点了点头。
顾长淮急了,连忙反对:“不行!他还是个孩子,如何能肩负起如此重任?
况且此事危机重重,一个不慎,便是性命之忧,断不能让他去冒险!”
叶兰舟叹了口长气,苦笑道:“他不能去冒险,那谁能去?”
顾长淮昂然道:“有我在,我决不让我的侄儿去送死!”
“那依你的意思,穆家满门的冤屈就这样算了?”
“一切有我!”顾长淮挺了挺胸膛,语气铿锵。
叶兰舟“呵”的一声笑了开来,毫不掩饰鄙夷之情。
“有你?你能干什么?”
“我……”
叶兰舟打断顾长淮的话,讥笑道:“你除了能打家劫舍,能死皮赖脸粘着我,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