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只感动于白允儿对自己的信任,他虚虚握住了白允儿的手:“我一定让娘子为我骄傲的。”
陈家和凌家的流水宴在经陈家商量了之后决定给上些肉汤面,来一个人便下一份面,上头浇一勺子汤,放两根青菜,放块肉。
这对于很多村子里的人来说都是非常不错的吃食了,便是边上村子的人听说了都是拖家带口的过来了,冲着四位童生老爷说两句吉祥话,讨一碗面吃了走。
也有羡慕陈家运气的,专门带着孩子来讨个口彩的。
虽现在还只童生,可也挨不住这一家子出了这么多位来,这也得让人高看一眼。
凌家来了不少下人帮着忙,而这本身也是陈家的喜事,陈家的三位嫂子和陈母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快晌午时候,陈酒酒和凌家才来了人。一过来,外头听到了动静的都凑了过来,想说几句讨喜话来沾个喜气。
陈酒酒被蔷薇和海棠扶着下了马车,头上带着幕笠,正好避开了外人们的视线。等到了陈酒酒归来,陈家人正好将事情告了一段落,都洗干净了手,跟着陈酒酒一起回去了她的闺房里头。
陈家人并没有因为陈酒酒的出嫁而将她的闺房留给了其余的子孙,反而将她的房间留了下来,好让她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有地方可以住。
“酒酒,快来先喝口水。”陈大嫂子麻利地端了一杯茶出来,让陈酒酒润了润嘴巴:“姑爷呢?你大哥想找姑爷拿个主意,家里头这几个孩子是继续去考秀才还是……”
凌杨的学问好,这是几个子侄们都承认的。
陈家人并没有因为凌杨之前声名不显而忽略了他现在的才学,自然是想让凌杨拿主意。
“相公还在陪着爹呢,爹今日才刚归家来。嫂子们稍稍等等。”陈酒酒说着,又单独扶着凌夫人:“娘,喝茶。”
这是村子里头的人自己做的大叶子茶,陈三嫂子往里头加了一些花,喝着别有一股子味道。凌夫人才刚喝了一口,便惊喜地询问道:“这茶的味道好。”
“是三嫂子自己做的茶,我也爱喝。”陈酒酒说道。
陈大嫂子听说凌夫人也喜欢,便是笑着说道:“这刚好,家里头才刚晒了一些。您一定也得带一些回去,这是自家做的一些茶叶,倒也是不值钱,您不嫌弃便好了。”
“……”凌夫人忽然想搓了搓手:“这茶叶,你们可愿意卖?”
陈家全靠着陈父和陈家三兄弟有一手杀猪手艺,偶尔也会上山去打猎,采点山货,日子在村子里过得不错,可要供养四个读书人,却也是紧巴巴的。如今听到了凌夫人这话,几个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这……”
“我喝了这茶,挺清香。若是换一档子茶叶,并上这花香,怕是城里头的小姐夫人们都得喜欢。若是你们愿意,我便让凌杨他爹做了这一门子生意。”凌夫人是真的喜欢这茶,自然也是起了拉扯的心思。
陈酒酒见三位嫂子还在发愣不答应了下来,便开口:“娘,嫂子们自然是愿意的。回头等嫂子们同家里头商量好了,咱们再商量其余的。”
“酒酒……”陈三嫂子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被陈酒酒给制止了。
而陈母在后头听闻了声音也赶忙过来,拉着凌夫人去了一头说话。
陈酒酒见凌夫人的注意力不在这一头了,方才宽慰几位嫂子们:“嫂子们尽管放心,这一碗茶娘喜欢便是真的喜欢。她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凌家最近的生意挺好的,若是得了这一碗茶的生意,怕是能更上一层楼,只是辛苦了几位嫂子……”
“真的是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说辛苦呢?”说起来这一门手艺还是来自于陈三嫂子。听到了陈酒酒这么说,若是再推举就是见外了,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个不用同你的几个哥哥们商量,我自己就能答应下来。酒酒,我们愿意的!”
“至于分成,还得是同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之后在同嫂子们讨论。”涉及到了利益的事儿,陈酒酒自然也是不能说得太满了。
陈三嫂子赶忙儿摆手了:“这也不过只是费些力气的事儿,不必这么麻烦!”
陈酒酒看自家三嫂子这么说了,便也不多说话了。她相信凌家的人,只要是这一门生意成了,自家公爹自然也是不会亏待陈家的。
三日的流水宴,让陈家和凌家在镇子上的名气声更是大了起来。
很快,村子里头也是流传了,这陈家和凌家怕是要出文曲星。
这么多日的流水宴,让村子里的人也是多了一肚子的油水,这好话自然也是不要钱一般往外。
只是梁善和白允儿两个人不管这东西如何好吃都是不愿意去蹭一口,他们俩就是顶着劲儿不愿意吃这一份饭。
白允儿数了数嫁妆,对着梁善道:“相公,我们才不眼馋一碗面呢。等你成了举人,成了进士,我们也摆三日的流水宴,让村子里头的人知道谁家才是真的文曲星。”
“好。”
梁善虽然是这么回答着,可是心里头到底还是这么一点点虚。他不知道为什么白允儿就是这么坚信他能一路朝上。
不过……白允儿愿意嫁给他,多多少少他也是要给白允儿一些面子,等得个秀才来,得个举人来,也好让她扬眉吐气。
两口子打着不同的心思,闻了闻空气中还没有散发去的肉香味道,就着野菜粥便吃了下去。
只是……梁善很快就放下了手中的碗来,说话的时候有一些为难:“娘子,眼看着过个几个月就是要考秀才了,只是我们家这……”m。zX。
梁善是个穷书生,若是以往,陈家好歹是能凑个路费出来。
白允儿虽然得宠,嫁妆也带了不少,可是要进城赶考怕也没那么轻易。
“夫君不必担心。”白允儿一直在等这一日,听到了梁善的担心,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我还有一根簪子,等当了便也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