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骄阳有些刺目,姜意暖显然不知道宫中的一幕,被文帝突如其来的圣旨有些错愕,连阿兄脸色都是变了又变,足以见得,这圣旨并非早有预见。
“走吧,小妹,阿爹阿娘怕是又要着急了。”
姜珣轻声催促着,扶着姜意暖走上马车,他安抚的朝着她笑笑,眼底沉溺着无限温柔:
“别担心,这世上你能倚靠的人很多,阿爹阿娘还有阿兄都是你的倚仗,不管旁人如何非议,你都是姜府的掌上明珠。”
“嗯,阿兄,我知道。”
姜意暖用力点头,眉眼弯弯,对于文帝这圣旨,只能静观其变,好在云舒动作很快,等她上马车后发现小丫头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车窗一边,见她挑帘,云舒调皮的朝着她眨眨眼,表示事情稳妥叫她安心。
姜府的大门口听着宫中的马车,藏蓝色的单驾马车两旁还站着宫装整肃的太监宫女,姜意暖下车的时候,众人齐刷刷给她行礼。
她才跨过首道门槛,便看到老夫人并着阿爹阿娘早就齐刷刷跪在地上,更别提奴仆丫鬟黑压压的跪在地上,那传旨的太监和蔼可亲的朝着她行礼问安,而后见姜意暖跪好,这才开始宣读旨意。
“姜家嫡女姜意暖品性柔佳,蕙质兰心……特封姜意暖为太子妃,于天佑十三年九月初八大婚,钦此!”
那掌事太监双手递过圣旨直接送到姜意暖手边,尖细的嗓音道:“姜大姑娘,接旨吧!”
太子妃?
姜意暖握着那黄澄澄的圣旨,手心升起一层细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早上太子萧策来府中说的是良娣,也是文帝授意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晌午,这圣旨上却说是太子妃。
她琢磨着是不是萧砚山出了什么岔子,虽然两人暗地里有过盟约,却不禁担心会再生变故。
圣旨把大婚的日子九月初八,时间不过月余,太子的婚事一改再改,人选一变再变,宛如儿戏,她思忖着萧策定然是措手不及的决策,至于为何文帝突然改了主意,她得尽快去查。
“多谢邓公公,有劳您跑一趟宣旨,还请您到前厅用茶。”姜振忙请宣旨太监去前厅喝茶,他上午还因为太子咄咄逼人的态度郁郁不欢,怎么晌午才过,文帝圣旨却突然换了话风。
眼前这位邓公公是文帝身边的老人,又是贴身侍奉的总管太监,他刻意留人在府中喝茶,眼看邓公公笑眯眯的接过递过去的那袋子赏金,并未推诿喝茶邀约。
几番打探,等送了邓公公出府,姜意暖也便知晓了何种缘故,长长久久松了口气,她是知晓祁王殿下会登门下聘,凌太傅迫于压力只能答应,只是没想到祁王动作那么快,竟然跟太子同一天行事,如此太子所做皆落下风。
不出意外的事,皇宫内阁次日便派了教习嬷嬷来教姜意暖学习宫中典仪规矩,从宴坐女工到宫规祖训,每日晨昏定省的来教授规矩,雷打不动,她再没机会出府。
九月初八那日,姜意暖坐在轿子里,她遥想过多少次出嫁时的场景是否跟前世那般十里红妆,热闹非凡,听闻教习嬷嬷说过,祁王府同东宫太子同时娶亲,因为祁王在上京城的府邸并非藩王祖制而建,故此这婚礼都是在宣德殿举行。
为此皇宫大内早就把当年先祖前邸的宫殿修葺粉饰留给祁王做婚房来用,叔侄同时娶亲,更是空前盛世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