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萧砚山漆黑的眸子,里面并没有丝毫不该有的感情。
“你有事?”对上这双黑黝黝的眸子,无论在何时姜意暖都觉得压力十足,顿时没了看好戏的想法。
祁王何等神人也,他的笑话岂是常人能看到的,姜意暖很有求生欲地摇头:“没什么大事。”
萧砚山并没有收回目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面对萧砚山的不信任,姜意暖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我刚才想到了骊山的事儿,王爷您知道林家吗,我跟那边有点交情,也许能帮得上您。”
从拓跋讳乾那儿得到的锦囊总得有个合适的时间拿出来,姜意暖一直都没跟萧砚山说,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也不错。
“林家?你跟林家有关系?”
果不其然,即便知道姜意暖说的不是真话,萧砚山也立马被这句话吸引到了。外面凌家的那点子事这会都不重要了,他迫切想从姜意暖的嘴里得到了一个答案。
姜意暖盈盈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爷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我说过但凡是我能帮上王爷的地方,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您放心便是。”
马车里有片刻的安静,萧砚山漆黑的眸子中快速划过了一道亮光,最终他一把扯过了姜意暖吻了上来。感受到他某个地方的变化,姜意暖的身子僵住了,也不敢再有动作。
如果真的在这闹市上来那么一遭,她真的就该没脸见人了。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分明是一句再正经不过的话,在这位爷这儿,是怎么跟床上那点事联系到一起的?
好在马车外的嘈杂很快就打断了萧砚山的动作,裴景书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飘了进来:“王爷,凌太傅亲自来谢恩。”
萧砚山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停顿了下来,姜意暖松了一口气,才有心思思考目前的状况。
凌太傅过来了?萧砚山好歹也是曾经去凌府下聘过的,不知道凌太傅再次来见这个“前女婿”,会有什么指教?
“凌太傅有心了,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了关系,本王还是不见凌太傅了,免得让别人多想。”萧砚山没有姜意暖的好奇心,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姜意暖的头发,直接回绝了凌太傅的求见。
刚才是裴景书传的话没错,可凌太傅已经过来了,这句话不仅裴景书听到了,跟着他站在一旁的凌太傅自然也听到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过附近还有别人看着,他要是变了脸传出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凌太傅立马低下了头。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会再求见萧砚山,现在只是没有办法罢了。
即便被萧砚山拒绝,凌太傅也没有离开,反而无视了裴景书请他离开的动作,直接提高了声音往马车里大喊:“王爷容禀,下臣实非故意打扰王爷,而是听闻祁王妃也在车上,想恭请王妃下车劝劝在府前闹事的顾姑娘。凌府今日这无妄之灾也算是替王妃受过,还请王妃原谅则个。”
在凌府闹事的人是顾依依,从一开始听到裴景书的话姜意暖就猜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萧砚山想要嘲讽一下凌太傅,到头来却给她惹来了麻烦,也不知道萧砚山会不会愧疚。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砚山,没从萧砚山的脸上看到半分端倪,他依旧十分冷静,也没有要张嘴的意思,这回旋镖就真的扎在自己身上了?
姜意暖心中愤愤,面上却不露分毫。上错花轿这事儿,她本来就是个受害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凌雪落还算是得偿所愿了,没得所有的好处都要凌府占了,最后还要把屎盆子往她的身上扣。
马车内外一片寂静,姜意暖掀开了车帘,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太傅:“太傅大人这话可是有意思了,什么叫凌府这是在受无妄之灾?凌姑娘现在是太子妃,替太子打理后宅的琐事不是她的本分吗?听太傅大人这意思,是凌姑娘不愿意做?”
既然凌太傅不要脸,姜意暖也没必要给他们留脸,她说话的声音一点都没收着,看向凌太傅的目光满是嘲讽。
甚至都没给凌太傅还嘴的机会,她继续接着:“还有这句替我受过,跟外面那位姑娘勾勾搭搭的人是太子,人家来找的也是未来的太子妃,我倒是不知道这句替我受过,究竟是从何说起。”
凌太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顾依依仗着背后有太子撑腰,言语间根本不把凌府放在眼里,饶是外面有许多人在看热闹,她依旧坚持一定要在凌府外面说话,完完全全就把太傅府跟太子妃的面子都踩在地上。
好不容易碰到祁王跟祁王妃过来,他本就被弄得火起,又一想顾依依是武陵侯府的人,往日也是从武陵侯府出来的,这事情姜意暖也有责任,一定要让姜意暖处理,谁曾想就踢到了铁板。
姜意暖三言两语直接把凌太傅逼到了死角,他若是真的敢应了姜意暖的话,一旦被人传到了太子耳中,恐怕他与凌府以后都会不得善终。
被祁王派人嘲讽了一次,自己又送上门来让祁王妃羞辱,凌太傅脸色通红,只觉得他刚才跟着裴景书过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是下臣说错话了,还请王妃原谅。只是那位顾姑娘……”
能在朝堂局面如此诡异的时候都被文帝跟萧策看重,凌太傅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他很快就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准备重新提出请求。
横竖面子已经丢完了,总不能连里子都没了。顾依依是武陵侯府出来的,说破天这事儿也跟姜意暖有关系,他就不信姜意暖还能不管。
“砰!”
凌太傅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里突然间扔出来了一个茶杯,正中凌太傅的额头。
紧接着,萧砚山森冷的声音从马车传了出来:“伙同太子算计本王也就罢了,现在还在本王跟王妃面前耀武扬威。凌太傅好大的本事,你真当本王是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