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却是嘎嘎好,没过一个星期就出院了,出院后就被顾父连踹带打地赶进了公司,隔三岔五就是出差,一去少说也得一个星期。
这样一来,离婚这件事只能往后放放。
我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去了医院。
病房里,白连依旧穿着女装,一身白色棉麻长裙,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后的女孩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给他扎头发。
我听见白连语气满是嫌弃却又难掩开心:我这样是不是跟疯子一样,苏娆娆,我是你的小白鼠吗?在网上看到一个发型就要在我头上试验。
苏娆娆脸色苍白,却依旧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才不是小白鼠,你是我的男朋友。
白连唇角的笑意更甚。
温和的阳光总是偏爱善良的人,金光倾洒在二人肩头,带来融融暖意。
苏娆娆侧头找皮筋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她彻底愣住,似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我。
我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眼泪却先一步流下来。
苏娆娆叹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冲我招了招手:阿昭,真是好久不见。
我哭得更凶。
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让苏娆娆这么美好的人得这种病,如果上天真要惩罚人,那也该是我,我自私自利、见钱眼开、冷漠又麻木。
为什么偏偏是苏娆娆?
她那么好。
看着她越来越消瘦的肩膀,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不停地道歉。
没有人知道我嫁给顾屿然的主要原因,除了苏娆娆。
苏娆娆是在十八岁那年检查出的尿毒症,光是检查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苏父苏母在第二年出车祸去世,家里只剩下苏娆娆。
我拼了命地兼职、打工,一天吃饭不敢超过五块钱,甚至好几次我去卖血。
大学四年没有买过新衣服,连地摊上十五块钱一件的短袖,都舍不得买,就是怕万一某一瓶药就差十五块钱她就能用上。
我不怕吃苦,我就怕以后见不到苏娆娆。
但是尿毒症是个无底洞,无论我怎么努力,永远也填不满这个洞。
大学毕业后,我整个人的体重不超过八十斤,因为长期在外面发传单暴晒的原因,又黑又瘦,我不敢去见苏娆娆,害怕看见她泛红的眼眶,更害怕听见她说别管我了,阿昭。
无论哪一个,我都接受不了。
我没有办法。
苏娆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