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霍祀勋休息在家,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早上送来的财经报纸,一边的霍震堂虽然神志不清,却保留了多年来,每天都要收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虽然不知道播音员的声音究竟有没有真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家里这么多电视,他却偏要和霍祀勋挤在一起。陆曼心远远地瞥了霍震堂一眼,翻了一个白眼。
“祀勋,刚煮好的咖啡。”
霍祀勋早上对保姆煮的咖啡不太满意,陆曼心殷勤地亲自为他重煮。咖啡略微苦涩的香气混合着蒸腾的热气四溢开,陆曼心声音甜腻,倚着霍祀勋坐了下来。
“近日,邵家大少邵九辙遇刺,子弹打中肾脏部位,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昨日,邵九辙从中仁私立医院出院。”
电视屏幕上播放起医院前,一身长黑色大衣,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紧抿薄唇,身边簇拥着一群保镖。
“据悉,本次邵九辙发生意外是因为邵家内部叛徒的出卖。邵家对于叛徒的处理一向手段残忍,雷厉风行。”
画面一转,传出叛徒凄厉的惨叫声,以及满地淋漓的鲜血:“在城郊发现了叛徒的尸体残骸,有野狗啃噬的痕迹,他的右手还钉在会社的大门口。”
大门上已经被吹得略微风干的右手被给了一个特写镜头,上头布满伤痕和干涸的血迹,陆曼心吓得身体一缩,往霍祀勋的怀里挤了挤:“祀勋,太可怕了。”
“与此次邵九辙枪击事件有关联的三个社团,在三日内被全部清算,邵九辙这三个字,再次成为黑白两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代名词。”播音员读着这样的稿件,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凉。
“天呐,真想不到现在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陆曼心拍了拍胸口,“实在太血腥了。”
她把头埋在霍祀勋的肩窝里,霍祀勋无奈之下,只得伸出胳膊揽上她的后背:“不要害怕,这些人总不会惹到我们头上。”
“孙媳妇!”忽然,霍震堂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电视屏幕,“是我的孙媳妇!”
霍祀勋和陆曼心两人俱是一惊,此时电视屏幕又切回邵九辙出院的画面,随着镜头的推动,跟在邵九辙身后的宁桑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她穿着一件棕色的长风衣,脚步飞快地跟着邵九辙的步伐,一对漂亮的眸子没有半点面对闪光灯的慌乱,反而镇定地抬头向前看了一眼。
大概是觉得邵九辙走得太快,宁桑甚至加快脚步到他的身边,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
看着电视屏幕里宁桑的淡定自若,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邵九辙身侧,全身上下却都洋溢着自信的风采。这是经年的优越教育养成的气度,而陆曼心却一副惊惧的样子缩在霍祀勋的身边。
霍祀勋的目光忍不住往屏幕上多看了两眼,忽略了此时陆曼心瞬间沉下去的面色。
陆曼心以为宁桑被邵不凡带走,一定会生不如死、下场凄惨,谁知道她正好端端地和邵不凡一左一右走在邵九辙的身边,还这么意气风发!
霍震堂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上逐渐缩小的人影,激动地大喊:“就是她,她就是我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