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脸色慢慢沉下来,不得不正视女儿嫁做人妇的事实。
骨肉分离十几年,他们错过的不止是她的成长,还有她人生里最重要的两个时刻。
及笄礼与出嫁。
“他与我一起来的,先让我来见您,他再来拜访您沈青檀轻声为赵颐解释,盯着他紧蹙的眉心,又问:“您要见他吗?”
“见,为何不见?”镇北王哪会听不出沈青檀对赵颐的维护?他低声说道:“他是我的女婿,我自然要见他一面
沈青檀一怔。
镇北王吩咐小厮:“你去将赵家二郎请到茶室
小厮听闻镇北王对赵颐的称呼,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不敢再继续打探主子的私事,急急忙忙去请贵客。
“蛮蛮,我们去茶室等他镇北王高大的身躯挡在院门口,他侧着身子腾出院门,让她先进:“走吧
沈青檀诧异地看向镇北王,他的脸晒得很黑,笑容却很豪迈,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只不过对待儿女,比普通父亲还要放纵一些,让她一个晚辈走在前面。
顾宗辞说镇北王我行我素,不受束缚。
沈青檀觉得镇北王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压根就不愿意看礼记,更加不会去遵循礼法,全凭心情做事。
她福身行一礼:“您先请
镇北王不做声,迈开大步子往茶室走。他瞥到沈青檀快步追过来,像极了她小时候蹒跚学步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放慢步子。
父女俩一前一后走进茶室。
顾宗辞端着茶杯看向他们,问镇北王:“怎么样?汤圆好吃吗?”
镇北王虎目一瞪:“女儿做的汤圆,当然好吃了。你问这种话,不会没吃过吧?”
顾宗辞心口被扎了一刀。
他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不知所踪。
哼,这又酸又臭的汤圆,谁想吃了?
他瞅了一眼沈青檀手里的碗,一颗心像是泡在坛子里的腌黄瓜,酸溜溜的。
“您也有份,我一共包了二十个沈青檀浅笑道:“厨娘说您吃东西,都是要照着时辰来。时辰一到,她煮好给您端来
顾宗辞闻言,心里乐开了花:“女儿做的我没吃过,可谁叫我福气好,马上可以吃到外甥女做的
镇北王的脸色绷不住了,顾宗辞心满意足地搁下手里的茶杯,准备问沈青檀认祖归宗的事儿。
这时,小厮态度恭敬地将赵颐请进来。
赵颐站在沈青檀面前,向镇北王行礼:“小婿给岳丈大人请安
镇北王眉毛抖了抖,撩起眼皮子看向他,一个很普通的文弱书生,就是长得有模有样。不过……为人处世倒是很圆滑老道。
沈青檀也吃了一惊,诧异地看向赵颐。
赵颐又向顾宗辞行礼:“晚辈给舅舅请安
顾宗辞微微颔首,请赵颐与沈青檀坐下。
夫妻俩坐在下首圈椅里。
沈青檀看看镇北王,又看看赵颐。
赵颐倒是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沈青檀:“……”
她揣摩不透镇北王的心思,毕竟一个外人都惋惜赵颐的身体病弱,命不久矣。
那爱女深切的镇北王呢?
镇北王盯着赵颐苍白的脸色,听他偶尔低咳一声,眉头越拧越紧。作为一个父亲,自然希望女婿的胆识、才略、家世过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体强健,在外可以拼前程,在内会疼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