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柯家其他人明显地应付,于家也没留下来吃饭,只放下一套八成新的军绿色工作服,给准新娘当婚服,便是一百九十九块钱的礼金,以及来时拎得些糕点糖果和两瓶酒。
哪怕只是这些,也足够乡邻们羡慕嫉妒恨当半个月的谈资!
谁能想到一个黑瘦不起眼的丫头,能得到如此好的婚事?
等于家人一离开,柯家就把看热闹的村民给送出去后,都聚在堂屋里。
这时候老太太已经把话递到了老爷子跟前,寡淡着脸坐在一旁。
除了柯母在里屋陪着柯美虞外,其余的都在堂屋坐着,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说吧,小定那天,你们答应于家什么了?”
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饱含怒意问道。
二房人吓得哆嗦下,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柯恩淑也微低着头。
他们又恢复了往日受气包的模样。
见他们如此,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咋啦,哑巴了?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锅里的鸡蛋羹都惦记上了!
你们就这么点出息,难怪为了算计上虞宝儿的议亲对象,竟然对亲人下重手,还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要是局子里的同志知道了,不得拉着你们吃枪子儿?”
她话音刚落,二房的人猛地抬起头。
“娘,我有时候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哪有母亲不盼着儿子一家好,竟然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柯老二满是受伤和失望地摇头道。
“混账,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老爷子站起身摸过旁边的棍子就敲过去。
柯老二梗着脖子,不躲不闪反而继续发泄自己几十年来的不满:
“爹,我哪句话说错了?
都是爹娘生的孩子,大哥是家里的老大,受到你们的重视。
三弟、四弟长得好会哄人,不用干多少活,就能得到你们的笑脸。
可是我们二房呢?
我媳妇和闺女们跟着我整天不得闲,吃的最少、干得最多,但是家里有什么好事,都落不到我们身上!”
就连他媳妇也含着泪颤声说:“爹娘,都是您的亲孙女,为什么七丫头被你们放在心坎儿里疼,我的四个女儿跟草一样,入不了你们的眼呢?
对,当初是我护着八丫头,推了她一下。
我没用多少劲她就摔倒了,谁也没想到她身后还有块尖石头!
您们只抓着这一点不放,但您们谁想过我们家八丫头还被她推河里呢。
难道七丫头是一条命,我家小八就不是了?”
“你们如果真将孩子放心上,会答应于家的条件吗?”老爷子气得紧,没想到老二一家竟然偏执到这种程度,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们似的。
“不答应又如何?”
老二媳妇捂嘴哭着说:
“柯家没有人真心替她出头。
若是我们不答应将彩礼全部陪送出去,人家能再寻其他人,小八的名声就彻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