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虞之身体僵直一瞬,眼睛里映射出正堂的情景。
二十几个男人围桌而坐,面容多多少少有些相似,最中央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相狠厉,一双剑眉让人无端生惧。
他眼睛里的冷漠和霍正珩如出一辙。
霍承。
虞之挪动脖颈,缓缓看向主位旁侧的位置,她的合法丈夫,她的老公,就坐在那里。
没事人一样品着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跪下?
虞之又在心里咂摸一遍这两个字,她上半辈子金皮傲骨,荣华富贵,就连弯腰系鞋带都会被人心疼,后来虽然被人追杀,狼狈奔逃,但也向来体面,从未被人要求过‘跪下’。
她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见她迟迟不跪,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眉宇间涌起怒气,狠狠一拍桌子,斥责道:“不通教化!”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紧张起来。
有人站起来指责虞之:“行事不端,还不认罚,如此态度,罪加一等!”
还有人嘲讽霍正珩:“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大哥,看来你除了有点商业头脑外,其他的都不太行啊。”
此话一出,桌边人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霍正珩孤零零坐在他们中间,显得落寞又可怜。
虞之看向他,眼神哀伤而怜惜。
正巧霍正珩抬头,和她的眼神直直撞上——
虞之缓缓下跪。
这一刻,她的尊严被践踏的体无完肤。
但也是这一刻,她看到霍正珩流露出震惊和不解。
这就是她放弃尊严想要得到的结果。
她要让霍正珩觉得她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不要这样说他,我跪。”虞之含泪道。
膝盖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跪在坚硬粗糙的青石板上,疼痛感几乎立刻袭来。
虞之咬着牙忍下,昂首询问:“霍先生,我‘行为不端’具体是指什么?”
她虽然垂泪跪着,但腰板笔直,昂首挺胸,完全看不出一丝瑟缩。
和霍正珩小时候一样倔强。
霍承脑海里浮现出儿子小时候的模样,眼中冰雪稍有消融,但当视线触及此时身旁的人,那点柔情豁然消失。
他这个儿子,可是想要他的命啊。
思及此,霍承对虞之彻底没了好感。
“我霍家家风清正,忌讳抛头露面,你昨天不仅和些戏子搅在一起,甚至还牵扯到了命案,按理讲你没有资格踏进我霍家大门,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意孤行,偏要带你来现眼,我身为一族之主,管教你有错吗?”
有错。
但不能说。
霍正珩还在这里,她不能冲动。
虞之咬牙咽下怒意,泪光涟涟的看一眼霍正珩,轻声道:“您教训的对。”
她乖顺,但这份乖顺是因为不想让霍正珩为难。
在座的人都看得出,她不是真心觉得霍承说得对,更不是真的臣服。
霍承胸膛起伏一下,沉声道:“错就要受罚,既然他把你带来,你就要受霍家的家法,来人,带下去,上家法!”
四五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左右拽起虞之,拖着她往另一个院子走。
虞之只掉眼泪着祈求的看霍正珩,一句话都没说,乖顺的任由她们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木凳前。
“趴下,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