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最好的消遣,就是看万鹏被折磨——不,是被训练。
师傅说得好,要想习得一身武艺,就得先学会挨打,连打都挨不起,还怎么学功夫?
摸过来凑热闹的李琝面有不忍,想要说话。
师傅立刻喊来几个家丁,脱光了膀子,马步一扎,“呼哈”声中,打在他们身上碗口粗细的木棍都断成两截。
“哇……”我盯着那些油光发亮的皮肤,结实的肌肉,双眼放光。
李琝看看我,嘴角直抽,温柔地看着万鹏道:“还是太苦……”
“我能做到!我不怕苦!”万鹏急叫,眼睛都红了,“小人知道殿下心疼小人,但小人不怕辛苦,为了殿下,小人什么都不怕。”
李琝一脸大为感动的表情。
可其实他和我一样心知肚明。
万鹏迫切地想有个能出人头地的机会,别说练武苦,就是再多的苦难他也能熬过去。
这样的精神是挺让人佩服,不过对我来说就是能好好看戏了。
烈日当空下,万鹏在演武场被师傅摔了一个跟头又一个跟头。
我坐在棚子下,身后婢女打扇,清风阵阵。
身前小丫头提着玉锤轻敲我的腿,旁边还有个丫头把去皮的葡萄喂进嘴边。
不知道万鹏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挺乐呵。
暴雨倾盆,万鹏在大雨中扎马步,立桩,动都不能动,哪怕稍晃下shen,都可能被师傅一脚踹翻在地,那叫一个凄惨。
到了冬天,万鹏光着膀子,打拳打得热气腾腾,雪花落在身上立刻就化了水。
我手捧暖炉,脚榻旁十几个火盆,还得披着厚厚的雪狐裘才觉得暖一点。
“哈欠……”
其实,看热闹也满辛苦的。
所以万鹏晨练时我是坚决不围观的,只要知道他跑完了累得差点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就好了。
我觉得折腾万鹏了,让他苦其筋骨了,饿其体肤了,可李琝说万鹏跟刚来将军府时不一样了。
“说不定,他以后真的成当大将军呢!”
这样,我可就有点不大满意了。
“大不大将军的,也不算什么,我爹还是大将军呢!”我突然有些明白公主娘说的话了,“就算是真成了大将军,也不过是你的狗。”
李琝盯我半晌,笑道:“说话真难听。”
也只是难听而已。
既然决定了当李琝的伯乐,成为拥立之臣,我自然不会只动动嘴。
甭管到了什么时候,玩政-治游戏最费的就是钱。
李琝这个光头皇子,手头缺的也是钱,手头紧,别说招兵买马,就连宫里捧高踩低的奴才都会暗里下绊子。
我和李琝说公主娘允我做生意赚头花钱,他这个皇子要不要也掺一脚。
李琝手里哪有多少钱?虽然看出我是故意与他卖好,却只是笑并没说要参与,还是我强了他身上的一块玉佩,说这就算是入股了。
我做生意其实也没多在行,可我公主娘派来的人给力啊!
再加上我肯下本钱,摊子铺得大,生意很快就做得顺风顺水。
李琝这个股东手里头也有了些钱,除了能得到的份例,在宫里的待遇也跟着提升了许多。
不知我那公主娘是不是从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李琝连着在皇帝面前露了两个脸,倒引起了些重视。
李琝生母早逝,从没人在皇帝耳边为他吹过枕边风,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都实属不易了,受宠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光公主娘一个人为他美言,是不够的。
有系统做作弊器,我很快就帮李琝选好了帮手。
皇帝舅舅的宠妃华娘娘,艳绝后宫,受宠十年,恩宠不衰。
不知是她命不好,还是宠爱太盛,碍了人的眼,华娘娘连生了两个儿子,都没保住,最大的也不过活到三岁就因“病”早夭。
我劝李琝不如就走华娘娘的路子,他无母,华娘娘无子,一对苦命人正好做一对亲母子。
李琝看我半晌:“你是想让我做异人?”
我笑嘻嘻的道:“表哥想不想做异人我不知道,但华娘娘的确是有做华阳夫人的本事。”
李琝失笑:“那你呢?想做吕不韦?”
我反问:“你觉得我是吗?”
李琝沉默许久,忽然问:“是姑母的意思?还是大将军的意思?”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的意思?”迎着李琝审视的目光,我徐徐绽放最美的笑容,“你不是说我想做吕不韦吗?生意人眼光总是很好呢!”
李琝与我对视许久,终于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