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是个信奉宗教的国家,对神明发誓是非常严重的。只要发了誓,就不敢违背誓言。
嘉敏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难道桑晴真的已经离开了?
“阿晋,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不妨跟你交个底。”嘉敏长出一口气,“我确实想撮合你姐姐和聂昕,也很希望那个桑晴能自觉离开南洋。但桑晴不同意,我总不能逼她吧?”
“你放心,我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一个桑晴得罪聂家,这很不划算!”
赫晋面色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嘉敏王后摆摆手让他出去,静下来之后,她眉心拧成一个结。
桑晴到底跑哪去了?
在她出了正殿之后,莫非又遇到了谁?
嘉敏心头狠狠一颤,脑海中猛然掠过一个名字……
“来人!”她沉声吩咐,“召见赫雅亲王!”
……
桑晴蜷缩在墙角,这里给她的唯一感觉就是冷。
白色墙壁,白色房间,白色地毯,连窗框都是白色。
仿佛一个冰雪世界。
南洋的夏天烈日炎炎,可她在这儿却浑身打哆嗦。
床上那个女人缓缓坐了起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不一会儿,女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双腿屈起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坐在那儿。
桑晴深吸一口气,恐惧感像千万只虫子密密麻麻爬满心头。女人大概不认得她了,可她却认得女人……
是姜灿和霍知行婚礼那天突然冲出来的那个女人,是拿着叉子狠狠扎进她手腕里的那个女人!
桑晴使劲儿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墙,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哎……”赫林月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桑晴不知所措,满脸惊恐的看向她。赫林月呆呆的注视她一会儿,忽然起身拿了一条毯子,踉踉跄跄朝她走过去。
“啊,你不要过来!”桑晴大叫,本能的双手抱头,闭上眼睛。
赫林月好似没听见,自顾自的把毯子给她披上,垫在背后。
桑晴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她听见一个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似的:“不冷了……不冷了……”
桑晴愣住。
她缓缓抬起头,女人苍白而清秀的面孔映入眼帘,正冲她微微笑着。
“不冷了,不冷了……”
“披上,不冷了……”
桑晴有些疑惑,这女人那天疯疯癫癫,今天却又懂得关心她,知道她靠着墙会受凉,还给她加条毯子。
“您好。”她试着跟女人沟通,“我叫桑晴,您……您是月殿下?”
赫林月傻傻笑着,呆滞的目光定格在她头发上。
她指了指她的头发,又指指自己的,愣了愣神,忽然笑的更欢。
“头发,一样的……头发!”
桑晴也笑了起来。
她俩拥有同样的栗色长发,只不过桑晴的头发光亮润泽,而赫林月的头发却像一团干草,如同她慢慢枯竭的生命。
“听说您是国王的妹妹,那您应该是公主了?”桑晴转转大眼睛,环顾四周,“这座宫殿很美,就是颜色让人生寒。”
“您很喜欢白色吗?”桑晴轻笑,“真巧,我也喜欢!但以前我总穿吉普赛人的长裙,他们衣服的颜色都是特别鲜亮的,我没有机会穿白色。”
赫林月似懂非懂的听着,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忽然眼睛一亮。
“穿白色?”赫林月想了想,咧嘴一笑,猛然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