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可能面临的境况。顾兮辞还是在第一时间借着这个由头,片刻不耽误地赶去了归园。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归园门口停了下来。
顾兮辞推门下车,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慢慢地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近了,就能听到从大厅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隐约还伴着一阵女孩银铃般轻快的笑声。
是茵茵的声音。
顾兮辞心口一揪,上台阶的步子跟着一顿。
这时,保姆林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顾兮辞,惊得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勺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太。。。。。。”
林姐惊叫出声,反应过来又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索性弯腰去捡地上的勺子。
顾兮辞看出她的局促,更知道沣城人对她的那些评价,她不会不知道,扯扯唇轻声说道。
“林姐,我已经不是顾太太了,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她循着琴声往上看去,下意识地问了句。
“是苏先生让我过来找他的,我听到楼上有琴声,是茵茵吗?”
林姐点点头,抬手指了指。
“陆氏一些重要的资料在书房,苏先生要用。茵茵在琴房练琴,不过,小小姐这会儿恐怕没时间。。。。。。”
林姐说着,转头看向顾兮辞,脸上一副“她来得不是时候”的神色。
还没说完,楼上琴房的门忽然打开,一抹窈窕的身影牵着茵茵的手走了出来。
女人一身白裙,面容清丽,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顾兮辞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总觉得这张温柔的脸,似乎和昨晚宴会上紧贴在苏三爷怀里的那张极为相似。
只是,当她牵着茵茵的手静静站在那儿时,居然恍惚让顾兮辞觉得,她和茵茵才是一对母女。
而她,分明就就是一个多年缺席的局外人。
顾兮辞的心,一瞬间变得剧痛。
她抬眼看向茵茵,下意识地开口喊道。
“茵茵。。。。。。”
原本被女人牵着乖巧安静的茵茵忽然甩开女人的手,几步冲到栏杆处,暴跳如雷地对楼下的林姐叫着。
“为什么要让她进来?!”
“这里没有她的位置!让她滚,我不要看到她!不要——”
顾兮辞的呼吸一窒,眼里噙着泪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女儿的话,字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顾兮辞的心头,让她生生有种窒息晕倒的感觉。
“顾小姐。”
茵茵身边的女人忽然低头看向顾兮辞,开口道,“我是茵茵的钢琴老师和书画老师,倪依。”
她认识顾兮辞。
“茵茵到底只是个孩子,小孩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口气,俨然她是主,顾兮辞是主。
说完,她又拉住茵茵的手,温柔地对她说道。
“茵茵,我知道这些年妈妈不在身边,你一直生气。可她毕竟是妈妈,你不可以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妈妈,她也不是我妈妈!”
茵茵尖声叫着打断倪依,一双眼睛愤恨地顾兮辞。
“林阿姨,你再不把她赶出去,我就自己动手!”
眼看情况僵持到了极点,不远处的书房门忽然打开,一道低沉凌厉的声音稳稳地传了出来。
“陆茗茵,谁给你的教养,让你如此说话的?”
话音落,苏三爷高大倾长的身影,缓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男人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脚踩一双休闲鞋,整个人一副恣意慵懒的状态。但眉眼间,却自带一股凌厉迫人的强大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