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苏瑶不在,蓝嘉年来个矢口否认死不承认的,就算是第一区的贵族也不敢贸贸然的找第四区猎人酒馆的晦气。
“行吧。”越仁依旧幸灾乐祸,“你就是欠的,这就叫报应,合该你得扛这麻烦,谁叫你当时想以此为筹码要挟人小姑娘给你当人棋呢?”
对于越仁一再幸灾乐祸的言语,蓝嘉年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微笑,给出了非常简单的回应,“赶紧滚!”
苏瑶接过蓝嘉年递过来的试炼入场牌,看到上面刻着个奇形怪状的徽记。是个画得非常稚拙的苍蝇,相当不严肃的简笔画也是够了。
蓝嘉年:“新人局没什么框子,局限性很小。规矩不算多。”
“我知道,越仁已经跟我讲过了。”
“可以用代号用化名,可以不露真容将防护面罩调成完全显现的模式。虽然有规矩禁止杀人,但真要想做也不是不行,当然也可以点到即止。没什么别的要求,活下来是第一要务,然后再谈输赢。”
蓝嘉年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虽说先前很多的不耐烦,但此刻声音听起来,并没有锐气和棱角,竟是有些温柔。
苏瑶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挠了挠鼻尖,点头的模样有些乖顺,毕竟很少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告诉她要怎么做比较好。
上一个这样对她说话的,是姚谦。
临走之前,蓝嘉年忽然倾身,一手拢着她的肩膀,就凑到了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苏瑶眸子怔着,将他的话听进去之后,点了点头。
就跟着越仁进了电梯轿厢,离开酒馆去训练场,越仁控制轿厢下楼的风格异常粗暴,是直接任其自由落体的,强烈的失重感,像是下一秒就要坠地而亡。
却是在某一刻,陡然拉住引擎,定力够好的能面不改色,比如越仁自己甚至还面带过瘾的微笑。定力稍差点的起码也还能站得稳。定力不行的,那就能直接腿一软跌坐在地。
苏瑶还算好,起码能站稳。
苏瑶跟着越仁离开之后,酒馆角落里一张孤零零的椅子上,站起来个懒洋洋的人,他的容颜被面罩遮去大半,只留一双狭长眼眸。腰后挂着那柄鞘上刻着黑羽标记和他名字的弯刀。
星楼抻了个懒腰。然后优哉游哉的走到了蓝嘉年的身旁,递出个联络器,理所当然的样子。
星楼:“蓝,我老大要和你说话。”
蓝嘉年睨了一眼这个有着张少年气面容的变态家伙,接过了通讯器。
星楼也无意听他们说了什么,在旁边扯了张椅子就又懒散地坐下了。
“你缺不缺德?你自己不想办法,往我这塞什么塞,让我来帮你带小孩儿?我就说呢,她怎么会知道苍蝇酒馆,谁家长辈也不会缺心眼到给孩子说第四区的猎人酒馆这么乱的地方。”
蓝嘉年对着联络器那头就低声说了句,字字句句宛如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我看就是你告诉她的吧?把人往火坑里推呢。姚谦死得可真冤啊,死了之后甥女被这么欺负。”
那头传来哼的一声笑,“不至于。而且是你算计了她给你当人棋,我可只打算让她来这儿避避风头而已。说白了还是你为人太坏。”
“我去你的。。。。。。”蓝嘉年忍无可忍了,明明说话的腔调里还略带贵族口音,但也丝毫不耽误爆粗口时的力度。
“她要是死了,你可别怪是我没给你留人。”蓝嘉年恶狠狠地威胁道。
那头沉默了片刻,似是忖了忖,然后低笑一声,听起来很悠远。而后林修馥郁磁性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直觉她大概率死不了。我的直觉,向来还挺准。”
蓝嘉年气得发抖,“挂了!老子还要去帮她收拾烂摊子呢!”
星楼在旁边听到这话,刚准备伸手接过自己的通讯器呢,就听到咯吱嘎啦的声音,就亲眼看到通讯器在蓝嘉年手里被捏成了碎片。
星楼眉头皱了皱,到底是没有出言埋怨什么,懒洋洋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向电梯。
苍蝇酒馆的训练场其实就在塔楼里,苏瑶在经历了越仁粗暴地操控轿厢下楼的过程之后,整个人内心都异常的平静,就像是那种。。。。。。人感觉自己已经经历过生死了之后,对一切都能泰然处之淡然面对的平静。
“不用担心,蓝嘉年能处理那些麻烦,而且虽然都在塔楼里,但酒馆里的麻烦波及不到训练场。”越仁又粗暴地一把拉开了一扇横向拉开的铁栅门,空气中弥散着浅浅的锈味,还有一些油味。
是枪油和刀油的味道。
铁栅门一拉开,越仁也没客气,拿了苏瑶那张芯卡,尤其是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夜翼给的芯卡了,更是不花白不花,人生能有几次机会花到夜翼的钱啊?
芯卡在开关的扣费面板上扫过,然后天花板上的灯就一盏盏地亮了起来,训练场的空间顿时被照得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