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夏正替她梳着头发,手中动作不停,应了一声“娘娘您说。”
温映寒轻轻抿了抿唇,“昨夜……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芸夏细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细节,有些犹豫地推测道“许是二更天了吧。皇上来的时候奴婢也没在殿里。”
温映寒一怔,她是记得自己把其他小宫女都打发下去了,芸夏也不在的话,那皇上来的时候屋里就只有她自己了?
这下当晚的情况彻底理不清了。
温映寒无奈揉了揉额角,“我又叫你去温酒了?”
芸夏闻言忙摇了摇头,“没有,娘娘是叫奴婢去烧水了。”
二更的天了,烧水做什么?温映寒越发不能理解自己醉后的行为了,这么想着便直接将话问了出来,“是我要洗漱了?”
芸夏再次摇头,“不是,娘娘说,想沐浴更衣。”
温映寒顿时无奈扶额,深更半夜,这样荒谬的要求,也就只有芸夏会坚定不移地照着去做了。这分明一听就是醉话。
“下回我喝醉了,你不必理会这些。”古人说这喝酒误事,当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她转念一想,又再次自我否定“不行不行,可不能纵着我再喝醉了。”
“是。”芸夏轻轻笑了笑应了下来,手中动作顺畅自然,很快便给她挽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
温映寒顿了顿,默默吩咐道“一会儿你去将那坛桃花酒收进库房,或者你们分着喝了吧,存着也是浪费了。”
芸夏手中的桃木梳微微一顿,有些为难,“娘娘……昨晚那坛子酒……”
“怎么了?”
“已经被您全都喝完了。”
“……”
温映寒算是彻底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会醉得一点儿事情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都被沈凌渊看了些什么去。
从前文茵明明说过,她喝醉了酒之后安静得很,没过多久就自己睡着了,什么也没做。
可温映寒眼瞧着她自己今早那样子,再加上沈凌渊的描述,那听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个饮了酒就老老实实直接睡了的。
芸夏站在她身后不明所以,见她扶着额角,恍然想起皇上临出门前地吩咐。
她忙开口道“娘娘,可是觉得头痛了?皇上昨晚便命奴婢今早找张御医过来,娘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将张大人唤过来。”
温映寒指尖一顿,细眉轻敛,“张御医也来了?”
“正是呢,一直在耳房等候。”
因着不知道温映寒什么时候会醒,张御医天不亮就被沈凌渊召进了宫来,只等着她起身后替她把脉开药方,一直在耳房里候着,随时准备听吩咐过去。
沈凌渊见温映寒醒了,确认过她没事后,便简单吩咐了芸夏一句,一会儿再看看。芸夏进来也见温映寒没事,前后一忙活,这算是彻底把请张御医过来的事给忘了。
可怜张御医从黎明耗到太阳都快高照了,到现在连口早饭都没吃上,还不知真相地在耳房里等着呢。
“快请张御医回去,再封些银两赏了。”叫人平白耗了一上午还把人家忘了,温映寒总有些过意不去,“对了,我记得库房里收着一副玉子的围棋。听闻他喜好下棋,拿了一并赏了吧。”
那棋还是沈凌渊之前赏给她,左右起因也是因为他,借了他的东西送人,温映寒觉得也不为过。
芸夏福了福身,“是。”
“你先去吧。屋里的事叫明夏来。”
芸夏点点头,放下桃木梳,行礼退了出去。
她身边一共两个贴身宫女,分工也清晰,近身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叫芸夏来,管理宫中事务,安排小宫女小太监们干活儿做事,都是明夏负责的,此外还有值守的轮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