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渊身着一身宝蓝底绣金银二色云纹的锦袍,银线勾边如盈盈月光,他这身算是常服,寻常百姓最多认为他是个富家公子,辨不出他真正的身份。
温映寒曾在宫中见过他的容貌,隔着烟雨朦胧遥遥一望,倒是一眼便将那人认出来了。
知道他着便衣出府来这样的地方多半是来办什么事或是见些重要的人,温映寒识趣地垂了视线装作从未看见,却不想雨声淅沥,轻掩了那人的脚步,再抬眸时沈凌渊已然站在了她的眼前。
他身后跟着个打伞的小厮,屋檐不大,如此近的距离,温映寒抬眸间便似是在他深黑色的凤眸里望见了自己的身影。
沈凌渊逆光而立,墨色的长发半束在身后,如瀑般垂落却不失条理,腰间的锦带上系着枚玉质上好的竹纹如意佩,薄唇轻抿间垂眸望着眼前如落了水般的姑娘,似是有些无奈。
“忘记带伞了?”
温映寒呼吸一滞,一时连该唤的称呼都忘记了。她又哪里只是忘记了带伞,此时连本该在身边跟着的丫鬟都不见了踪影。
沈凌渊却没逼她回答什么,只是取过了身后小厮手里的油纸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马车在哪?我送你回去。”
刚刚还车水马龙的街市此时早已散得没了人影。雨势渐小,青石板上仍氤氲着水汽,两人打着一把伞走在烟雨朦胧的窄巷,谁都默不作声,别样的静谧。
只走到巷口,马车的车夫将将看见她,那人便转身离去了。
原以为是觉得她麻烦了,可如今细细想来,她似乎在沈凌渊转身的那一瞬间看见他另一侧微湿的锦袍。
那人的身份何其尊贵,却在无形之中迁就了她,让她再未淋湿一点衣裙。
温映寒渐渐从回忆里淡出,望着眼前正盯着奏折的人,烛火映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拖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如果不细看便容易觉得那人是冷的。
也许这一次她不应该就此告退。
“皇上不打算用晚膳了吗?”
沈凌渊闻言微微一怔,凤眸微深,下意识地抬眸望向眼前未走的人。
温映寒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眸光清澈潋滟。她轻轻开口道:“皇上日理万机,再忙也要顾及身子,不该不用晚膳的。”
这事不是没有过前例。温映寒想起先前有一次,沈凌渊传人来说晚上要来德坤宫这边用膳,只是后来到了傍晚他也没能过来,最后还是王德禄进来回禀说皇上临时有了要事,无暇用膳了。
他这次叫她走,是又要独自批折子到深夜了吧?
沈凌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些意味不明地变幻,薄唇边顷刻间噙了抹自嘲的笑出来,“怎么?皇后打算陪着朕用膳不成?”
如桃花般的眸子轻眨蕴藏着说不出明艳。温映寒对上他的视线,朱唇轻轻弯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臣妾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茵:原来我竟是个媒人?
贵妃:原来我竟是个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