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寒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她们平身。
众人纷纷坐了回去,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神色间已经比刚刚收敛很多了。经了这几次的事,众人也都多多少少有些察觉,这失了忆的皇后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了。看尽在已更新。
温映寒淡淡地抿了口绿茶,桃花状的眸子轻抬望向下面坐着的众人,“今日叫大家过来,也是有一事要说与大家听。”
“想必大家都知道,很快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寿宴前后诸事颇多,还会有各个王府的王妃们陆续入宫觐见,有关寿宴想必大家都知道礼数,还有寿礼的事上大家也多用心些。”
前些日子她也曾去给太后请安,话语前后也能听得出太后也是极为重视这一场寿宴的,这是皇上登基一来太后第一个寿辰,越是这样便越不能出了岔子。
众人闻言齐齐开口,皆道“嫔妾明白。”
有了刚刚教训宜嫔的事情在先,众人应完了这句话,大殿之中一时有些安静。
柳茹馨细长的眼睛扫过周围几个人的面孔,嘴角挂了抹笑。果然先前主动跟皇后示好是正确的选择,现在这些人后悔也来不及了,想开腔奉承讨好也不敢轻易开口。这时候关系的亲疏便一目了然了。
她笑着将手中的团扇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皇后娘娘放心,太后寿辰的事姐妹们不敢怠慢,必定礼孝两全,不为别的,只为尽一尽孝心,也是应当的。”
她话说得好听,却不见她除了六宫觐见之外有一次去单独侍奉过太后,仁义孝道不过是空口一说,实则已经暗中托付好家里去寻个物件什么的,到时候当作是寿礼,自己未曾上过半点心。
温映寒未语,倒是想起近来她曾听说薛慕娴去过两次康宁宫,这次她能脱离困局全靠太后成全,想来事后去谢恩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温映寒总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太后原是为大盈祈福而离宫,这番忽然归来,着实有些突然,前后事情的发生都比较匆匆,像是临时做了决定,而太后回宫那天,神色间也似是有些不悦的。
温映寒将视线落在薛慕娴身上,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太后刚一回来,便直接指了她落水和宜嫔跌落高阶的事。温映寒原想着是太后消息灵通,可现在看来,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宜嫔跌落高阶无疑是薛慕娴做的,温映寒先前一直以为薛慕娴这是在利用宜嫔来陷害朱兰依,觉得朱兰依是站在她的这边的,所以急于动手以为这是在削弱她的势力,顺便给其余摇摆不定的宫嫔们一个警示。
不过太后回宫好像让整件事情变得没那么简单了。陷害朱兰依可能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是想借此营造后宫混乱不安的场面,让太后听说后无法静心祈福,只得回来主持大局。
甚至有可能,太后所听说的消息就是她故意派人传过去的,内容被添油加醋了不少,所以觐见太后那天,她带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很是不满。
薛慕娴这是在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一举两得。推下一枚无用的棋子,若是能换来朱兰依入冷宫和太后回宫解她出困局,恐怕牺牲掉宜嫔她都不会觉得可惜的。
是太后先前扶持的她获得的协理六宫之权,她坚信自己在太后那里的好感。
当真是从前低估她了。
坐在下面的嫔妃们不知此时温映寒心中所想,但见有柳茹馨在先开口说话了,也就不怕自己成为那只“出头鸟”了。几个人细声软语地跟着柳茹馨的话附和,直道这筹备寿宴之事定是劳心费力,事无巨细,是皇后娘娘辛苦了。
温映寒心里想着别的事,心思不在她们身上,也没注意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薛慕娴眼尾微挑,暗中给宜嫔递了个神色,让她不要参与,可惜宜嫔没有看到,先前吃了亏,此刻心中忿忿不平,急于扳回一城。
她想也不想便开口道“嫔妾记着从前贵妃娘娘负责操办宫宴的时候,前前后后都是亲力亲为甚是劳累,嫔妾看着都觉得心疼,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帮上一二,好在皇后娘娘这次不一样,有皇上叫内务府那帮下人们帮衬着,想必不用费什么心思便能将寿宴办得圆满了,不然看着娘娘劳累,嫔妾们也心里难安。”
这话是笑着说的,却是在借机讽刺皇后什么也没干又明里暗里地挑拨温映寒与沈凌渊之间的关系,暗指沈凌渊不肯放权给她,也叫在场的人别被近来皇后侍寝的消息蒙蔽了双眼。
皇上先前肯信任地将事情全权交给薛慕娴办,却叫内务府跟着管理此次寿宴。她偏要说出来给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后添添堵,让她也不要以为皇上是真的对她回心转意了。
温映寒眼眸微敛,垂眸间淡淡地摇摇头,宜嫔这般不长记性的样子也够薛慕娴受的了。
旁人或许会被这样的话挑拨了,可她不会,她那日见过沈凌渊的神色,若真不想放权给她,大可不必费这样的周章。
她本想说些什么,却见一直沉默不语地朱兰依忽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