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只觉得进来了两天,就像是过了两年。
她安静的蜷缩在角落,在规定的说话时间里,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如同祥林嫂一样一遍遍说着自己的遭遇。
因为她们出不去,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只能反反复复说着自己经历过的。
她们也会聚在一起,对迟非晚议论纷纷。
还是有人认出她的。
曾经那般潇洒的千金小姐,豪门大户,竟然也和她们一样吃官司,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
有人讥讽。
有人同情。
迟非晚一概不论。
她就像是个精致的搪瓷娃娃一样,安静的坐在角落,看着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的天光。
这里有个一号,主要帮警察管理这一群人,算是宿舍长,以犯管犯。
在这里,也会分出个高低贵贱,她和一个女警走得近,偶尔还能拿到一两支烟抽,其余人都羡慕畏惧着她,以她马首是瞻。
她今年三十多的样子,长的还是不错的。
一号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探视了。
在这里,如果得到探视的机会,说不定就可以出去了。
很多人只要交够保释金,就可以离开了。
但偏偏那大几十万的保证金,难倒了一大片人。
一号突然有人探视,出去了好一会儿。
回来后站在墙角,双手环胸,打量着迟非晚。
然后,她走过去拧开了水龙头。
她接了一盆子水,直截了当的走到迟非晚床铺。
直接倒了下去。
连带着迟非晚,也弄得浑身湿漉漉的。
“你干什么?”
她冷眼看着,那苍白的脸生出几分坚毅的绝美。
“不好意思啊,我手没力气,端不动,弄湿你的床铺了。”
一号轻飘飘的说着,然后就走了。
没有人帮迟非晚说话,一个个同情嘲弄的看着她,既可怜她,又觉得她这样好看的人落魄被欺负,也是一种大快人心的事情。
人性,是扭曲的。
迟非晚默默地将被子的水拧干,闷不做声。
一号嗤笑了一下。
“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