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慢慢起了沫,颜色也逐渐变成乳白。
“去叫他们起床吧。”我背对着姜州说,口气有点硬。
然而我等了又等,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我觉得不对劲,怀着满腔的疑问转头,只见姜州仍站在原地,表情比刚才要“软”了许多。
“对不起。”他看着我,又说了一遍。
这一遍,显然要更有诚意。
“我只是……”他垂下眼,略有一些不自在,“最近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多了,有点敏感。”
呸!
我差点一个白眼翻到天上。
他在外头都好端端地走路,我就不信谁闲得没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但这种时候——
我还是要配合他。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很体贴地说,“要换成我,脾气可能比你还要暴躁。”
姜州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谢。”他说。
跟他在这儿虚与委蛇我只觉得心累。
他有这演戏的闲心我可没有。
“你在这儿帮我看一会儿锅里,我去叫他们起床。”他要不乐意走,没关系,我走。
姜州伸出一只胳膊拦住我的去路,一脸认真地说:“还是我去吧。他们俩都习惯裸睡,你进去……不方便。”
裸、裸睡?
我禁不住脑补了瞿耀和言良两个大男人赤条条躺在床上的情景,实在是……辣眼睛!
“行,那你去吧!”我捂住红了的脸,迅速放弃了这个“任务”。
姜州以右腿作为支点,抬起左腿在空中划了半圈,顺利地转了方向。
这动作虽方便,但很滑稽。
我长了教训,这一次紧紧咬住了下唇,没让自己笑出来。
饺子浮到水面上的时候,外面也有了动静。
我关了火,把饺子盛盘端出去。
姜州早已在餐桌旁坐好,瞿耀穿着睡衣,正睡眼惺忪地站在卧室门口。
“你怎么来这么早啊?”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道:“我和言良昨天晚上看球赛看到三点多,本来打算睡到中午直接起来吃饭的,结果被姜州给拉起来了。啊,真困!”
我看着手里满满的两盘饺子,忽然有种全部倒进垃圾桶的冲动。
但我最后还是把饺子端到了桌子上。
言良洗漱完了,一身清爽的从浴室里出来。
“去吧。”他对瞿耀说,随即自己拉开椅子在姜州身边坐下。
他大概是饿得狠了,也不等瞿耀,拿了筷子就把饺子往自己碗里夹。
夹的同时,他转头问姜州:“还是把丑的都留给你吗?”
姜州瞥我一眼,言良的脸色倏地一变,夹饺子的动作也跟着顿住。
他慢慢转动脖子,一帧一帧的,像是电影的慢放镜头。
最后,我俩的视线对上,他勾起一个极不自然的笑,举着饺子对我说:“这饺子……挺好吃的,以后你家里要是再包饺子,记得给我送点儿来。”
我装作不知道他在转移话题,点点头,说:“好。”
姜州默不作声地端起盘子,扒拉了将近一半的饺子到碗里,而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从始至终没有参与我俩的对话。
姜州和言良的战斗力惊人,等瞿耀把自己收拾好,两盘饺子去了大半。
“俩臭没良心的!”他骂完端起盘子就跑,完全不顾言良在他身后的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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