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很高,我俩看不见屋内的状况。
小区里的路灯很亮,因而也没法通过院内的光线来判断有没有人。
瞿耀按了门铃。
我俩耐心而又焦急地等待着。
幸好,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对讲机接通,姜州警惕沙哑的声音传来:“谁?”
我提着的一颗心瞬间落了地。
瞿耀再忍不住,破口大骂:“姜州我操你妈!”
他一脚踹上了坚硬的铁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吓得我抖了一抖。
姜州沉默着没说话,铁门却开了。
我和瞿耀走进去。
一楼的灯开着,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我们刚到玄关,就听见他问:“你不是去k市旅游了么?怎么会来这里?”
——很明显,这是问的我。
我张了嘴,还没来得及出声,瞿耀就抢着替我回答:“还不是因为某人一声不吭地玩失踪,害得所有人都跟着担心!”
他的语气连着表情一起都很阴阳怪气,显然是真的被姜州气着了。
我嚅了嚅嘴唇,决定不参与他们两人的这场“战争”。
免得引火烧身。
“……对不起。”姜州说,声音很低,带着真诚的愧疚。
“对不起有屁用!”瞿耀的怒火并没有因此而熄灭,“我和言良找了你一天!几乎跑遍了整个s市!姚悦也为了找你,扔下她妈妈大晚上的从k市飞回来!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能弥补什么?是能抵消我们今天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还是能赔偿我们付出的人力物力?”
姜州低垂着眼,抿着唇不出声。
瞿耀又是一脚,把我放到他脚边的拖鞋踹飞。
“你他妈倒是说话呀!”
姜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除了‘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说的。”
眼见着瞿耀又要发火,我连忙拉住了他。
我虽然也挺气姜州无端消失的任性行为,但也能理解他这两天的失常。
“行了,他知道错了。”我劝瞿耀,“你消消气。”
瞿耀瞪我,连着我一起骂:“你就知道护着他!”却比骂姜州的时候要轻柔许多。
我替他把拖鞋捡回来,一本正经地说:“不,我是怕你气坏了身子。”
“你别说话。”他扶额,“你一说话我更生气。”
我顺从地闭上了嘴。
姜州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件长款羽绒服被扔到了地上。他的手臂和腿仍打着石膏,我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样去的墓园,又是怎么样来的这里。
瞿耀一点儿也不客气的、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以显示自己的余怒未消。
他上身后靠,双手环胸,一脸冷然。
我跟他隔了将近一个人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动作太大惊扰了他。
“说吧,为什么?”瞿耀问姜州。
他摆出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颇有审问犯人的风范。
大概是心中有愧,又或是被他刚才那一通骂懵了,姜州并没有对他的态度表现出不悦,反而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妈忌日,我想去看看她。”
“忌日”这个词本身就带有很浓重的悲伤色彩,也让瞿耀动容。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想去看阿姨,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啊,我们不仅不会拦着你,还会陪着你一块儿去。我都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能耐,能这个样子一个人跑出去!”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