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罔顾法律、胡搅蛮缠的功力一流。
“您要是觉得这房子不该我妈继承,您直接请律师告我妈,咱们法庭上见,行吗?”我被他咋呼得脑袋疼,也懒得和这帮神经病周旋下去。
“你们不就是仗着钻了法律的空子!”我大堂姐坐不住了,气急败坏地指责我们。
刚才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大伯父身上,没怎么仔细看她。这会儿一看,才发现她的面色比上次婚礼上见到时差了一大截,脸瘦得只剩下尖酸刻薄,头发也枯黄得跟干草一样。
她身上穿的这件羽绒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去年就已经买了穿过的——这和她衣服只穿一季、每年都只穿新衣服的风格不合。
我大堂姐这人,奢侈了二十多年,突然一下变得节约,绝不可能是“幡然醒悟”,只能是没钱。
所以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我妈的这套房子上。
这房子虽然已经住了很久,各种设施都变得老旧,但胜在地段好,面积大,又是学区房,即使几千万挂出去,也有人抢着买。
“什么叫‘钻了法律的空子’?”给这群法盲普法,我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你们有空能不能研究一下《继承法》?这样下次再想抢别人的钱的时候,好歹能有个依据不是?”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二叔泉下有知,回来找你们么?”见恐吓行不通,大堂姐又搬出了我爸,大概是想让我和我妈接受一番“良心拷问”。
但我俩问心无愧。
更何况,我爸还好端端地活着,哪来的“泉下有知”?
“来来来,你说说看,我们做什么了?我妈正正经经地去老年大学上课,正正经经地交朋友,你们非污蔑她‘不检点’。且不说她和杨叔是清白的,就算他们俩彼此有好感,要谈恋爱,关你们什么事?清朝已经亡了,守一辈子寡也没人给我妈建个‘贞洁牌坊’。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举双手双脚支持她。你们既然把她当外人,就更没资格在这儿逼逼。”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拿把扫帚跟扫垃圾一样,把他们扫地出门。
可这群人向来没脸没皮惯了,我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屁股仍牢牢地黏在沙发上,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
“我们没有不让二嫂追求幸福。”这回轮到了三叔说话。
他跟大伯父的风格不同。
要说大伯父是脾气火爆、直来直往的话,他就是那种“笑面虎”——表面上看起来挺善良老实,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他们这兄弟俩,从本质来看,就是一类人——自私自利、爱占小便宜到了极点。
“我们都能够理解,二哥走了,二嫂一个人这段日子过得不好,又难过又孤单。所以您能够找到一个跟自己志趣相投的人,想要过一段跟现在不一样的生活,我们都没有意见。”
三叔的铺垫很长,可能是想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路线。
“我们只是担心,二嫂您一帆风顺的日子过惯了,随随便便再找一个人,会受到伤害。您也没查过那人的底细,万一他是冲着您的钱来的呢?”
“别人是不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想要的就是我的钱。”他们兄弟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套路用了很多年,我妈早就不上当了,这会儿更是一点面子不留地拆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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