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嫌弃杨叔叔啊,可是他的腿脚不灵便,咱们也不可能时刻照顾到他。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是得负很大责任的。”我提醒我妈。
“这个问题我也跟老杨提过,但是他说没关系,他侄子安排了人在k市照顾他。”我妈说。
“这样也行。”我稍稍放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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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赶早上的飞机,我睡得也很早。
然而在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终于把我闹醒。
我摸过手机来看,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而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不太可能是推销电话。
“喂?”我按了“接听”,可电话那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喂?”我又重复了好几遍,“听得见吗?”
依然没人说话,却有清浅的呼吸声通过听筒传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恶作剧,于是我威胁他:“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这一招很有效果,几秒钟后,一个喑哑的声音响起:“是我。”
是姜州。
我愣了一愣。
“你……”
我本想问他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忽然想起今天不仅仅是他和秦卿原定举行婚礼的日子,还是他妈妈的生日。
去年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姜州脆弱的一面。
“我想跟你说说话。”
大概是见我沉默不语,他有点着急:“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久,好吗?”
我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所以我不忍心拒绝他。
“好。”
姜州轻轻地笑了,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元旦……有什么安排吗?”他问我。
“带我妈出去旅游。”我回答。
“去哪儿?”
“k市。”
“哦,那地方挺不错的。如果不是我现在这样……我也挺想去的。”他的语气有点惆怅。
我安慰他:“等你身体恢复了,再去也不迟。”
“可是……我的脚,永远都不能恢复正常了。一个人出去旅行……可能有点困难。”他的声音一点点的变小,直到趋近于无声。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尖锐的疼。
等到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气咽下去,我安慰他:“你的脚伤没那么严重。”
医生说会跛,可那程度影响不到正常生活。
“而且,你可以找朋友陪你一起去。”
“你会陪我去吗?”姜州问,语气中隐隐有期待。
我犹豫了。
“姜州……”我正思考着怎么拒绝才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小,忽然听见他说:“你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
——那一晚在医院,我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是。”我气馁地应下,没法再找理由拒绝他。
之后都是姜州提问,我来回答。
当他把所有关于我这一次旅行的问题问完,我俩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尴尬。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12点。
理智告诉我:必须睡觉了,否则早上起不来。
可还没等我把“再见”说出口,他就出了声:“对不起。”
我有点懵,“什么?”
“上次那些话……我不是真心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我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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