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她又叫我爸,“我们回房里去好好聊聊那个不靠谱的小陈。”
“噢,好。”我爸察言观色的本领是一等一的强,我妈这一声令下,他连忙跟着跑了。
听到他们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才按下接听。
“喂?”我先开口。
“姚悦。”姜州的语气总算恢复了正常,可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虚弱。
“怎么了?”我不由紧张起来。
“你能出来一下么?我现在在你爸妈家小区门口。我不太舒服,得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医院。”姜州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像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去。”我挂了电话,敲开我爸妈的房门,“姜州突然不舒服,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我过去看看,再送他去医院。”
“行,那你快点儿去吧!”我妈也跟着着急,一直把我送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嘱:“要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了!”我等不及电梯,拉开楼梯间的门就往下冲。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小区门口,姜州的车正停在马路对面,孤零零的,不知怎的看起来有点凄凉。
我穿过马路,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慢慢降下来,露出了姜州的脸。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比平常都要苍白。
“我应该是过敏了。”他镇定地开门下车,一只手始终捂着肚子。
我扶住他,顺手拉开后座的车门把他塞了进去,自己又折返回来坐进驾驶座。
“怎么会过敏的?”我边发动车子边回忆刚才他吃过的东西。
我点的菜都很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容易引起过敏的东西,只除了——那一道清水大虾。
我突然想起来,除了我给他夹的那一只,姜州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虾。还有之前在酒店里他点的那道香辣虾,他也没有伸过一下筷子。
我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又非常自责。如果我能够更细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对不起。”我向他道歉。
姜州整个人躺在后座上,半晌才低声吐出一句:“不关你事,是我自己没有注意。”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短短的一句话像是艰难地从肺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不是没见过过敏的病人,但没有一个像姜州这样严重。
情急之下,我用力踩下油门,一连闯了几个红灯。还好现在时间不早,马路上的车不像白天那么多,没有闹出什么事故。
我把姜州送到医院以后,他直冲厕所而去,半天才扶着墙出来,脸色比刚才更差,脖子上可以看见很明显的红疹。
“有水吗?”他问我。
我去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给他,他漱了口,才和我一起进急诊室。
医生听了我对姜州病情的描述,当机立断地给他开了一针。趁着他打针的工夫,我又去楼下取了一大袋的药上来,中药西药都有,看得我都头皮发麻。
“要不要联系你的家人?”这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还记得姜州刚刚说过:他母亲早已去世,父亲有和没有没多大区别。
姜州掀起眼皮看我一眼,眼神都有些涣散。
“不用。”他从我手中把药拿过去,说:“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他无力地靠着椅背,看起来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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