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所有的理由,似乎都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凌严在这其中,只是一个无辜受到迁怒的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所以姜煦说不出口。
“姜煦。”凌严重新叫回她的名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沉重,“就算是死刑犯,也得有个罪名吧?”
“这个……怎么说呢……比较复杂。”姜煦一脸的苦恼,“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
“我想知道。”凌严无比肯定。
“其实一开始,是因为你们家那个保姆。你还记得吧?咱们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不是邀请你来我们家里玩么?后来你们家就换了个新保姆,第一天见我妈对她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姜煦的语速比正常要慢不少,一边说一边琢磨着用词,以防对凌严二次伤害。
“记得。”那件事情,不管过去多久,凌严都始终记得。
因为那是他与姜煦友情第一次破裂的导火索。
“我这个人吧,有个缺点,就是特别记仇,还喜欢迁怒。”姜煦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那天回家我就跟我妈说,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玩了。现在回想起来,挺幼稚的。”
凌严却没有责怪她,反而说:“可以理解。”
“但你后来体育课跟老师要求和我一组……”他顿一顿,“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
姜煦确实已经原谅他了。
说实话,她生他气的天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但她爸妈不希望她与他来往,她便一直绷着没跟他和好。
“我和你一组,是不想你被那些神经病欺负。”她只说了一半的真话,“我小时候正义感爆棚,别的同学被欺负,我也会挺身而出。”
凌严眼底本就稀薄的点点光芒,在她说完这话以后彻底消散弥灭。
“原来是这样。”他忽的露出一抹笑,让人品尝到的,唯有浓重的苦涩味道。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松开握着她的手,转而覆上自己的眼眸。
姜煦顿时心慌意乱,“不是的……”她想要否认,但说出口的只有如此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凌严怆然低哑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房间里。
一股股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沾湿了枕头。
“你走吧。”他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你。”
不知不觉,姜煦在b市呆了快一个星期。
那天从他家里离开后,她便没在节目组再见过凌严。
他信守了诺言,她却并不开心。
每天收工之后,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总会想起他的眼泪蜿蜒从脸上流下的模样。
而她的心脏,也因此一次又一次地抽痛不止。
周六一早,姜煦被言良的电话吵醒。
“我在酒店门口,你快下来,我和你一起去机场接人。”言良的语气里透着兴奋。
今天是她爸妈来b市的日子,据说她的干妈温语和干弟弟言钰也会一起过来。
为了不让言良久等,姜煦随便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简单洗漱过后就出了门,就连头发也只是用手扒拉了几下。
言良开了一辆七座的suv,停在酒店正门口。
姜煦坐上空着的副驾驶,打趣他:“要见到我温语干妈了,期待吗?”
言良捏一把她的脸,心情很好地反问:“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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