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挨了那一下之后呢?有什么事吗?”冯云云问姜州。
“没什么事。”姜州很淡定,“就是屁股疼得在家里躺了三天才去上学。”
我忽然想起来,初三那一年姜州确实有几天无缘无故没来上课,把班主任急死了,天天跟他那群小弟打听他的情况。
我原以为他只是惯常的逃课,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就是姜哥。”张超拉住姜州的手,满眼的深情,“他不仅替我挨了我爸那一下,还拿钱出来给我妈治好了病,简直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姜州不自在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举手之劳而已。”他的情绪没什么波动,好像这种事于他来说是稀松平常。
——也确实是这样。
他连自己的肾都可以捐出来,更何况那几万块钱。
“没看出来啊姜州,你以前居然这么善良!”冯云云调侃他。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脱口而出:“他现在也很善良。”
冯云云和姜州都愣住了。
姜州看着我,眸色渐渐变深,嘴角也多了一抹弧度。
“对对对!”张超附和我:“姜哥一直很善良!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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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太高兴,以至于一个人喝完了一整瓶白酒。
他要去结账,我刚好想去一趟洗手间,就提出跟他一起下楼去。
张超喝了酒话很多,有的没的都往外冒。
“姚悦学姐,其实那一次我经过你们班不是碰巧,我也没有往书包里面藏我妈卫生巾的癖好。”他说。
“嗯?”我不解。
“是姜哥让我去的,卫生巾是他在学校小卖部买的,借给你的那件校服外套也是他的。”张超的话让我不由停下了脚步。
我跟张超的唯一一次接触,就是初三的某个晚上,正上着晚自习,我发现自己姨妈造访。
而不巧的是,我的书包里并没有备着卫生巾。
那个时候年纪小,脸皮特别薄,这种事情对谁都不敢说,只能等放学所有人都走光自己再暗戳戳地离开。
可那天放了学,班里的同学都走了,走廊上却老有人来来往往,我坐在教室里不敢动,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急得都快要哭出来。
突然,教室的门被人大力地踹开,我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瘦得跟猴子一样的男生走进来。
他一脸的凶相,吓得我身下又涌出来一股暖流。
偏偏我又动都动不了一下。
“姜哥呢?”男生问我,语气不善。
我们班上的“姜哥”只有一个,想都不用想他问的是谁。
“他早就走了。”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内心祈祷着他能快点离开。
可他偏不如我所愿。
“学姐,你怎么还不走?”他干脆叉开腿反身在我前边的座位坐下,笑眯眯的面对着我。
“我、”我慌张地低下了头,故意用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下,“我作业还没写完。”
“骗人!”他说,语气相当的笃定。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双眼。
“我知道学姐你留在这里是为什么。”他笑得得意,“你‘那个’来了吧?”
被他戳中,我的脸烧得通红。
“刚好——”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袋子扔到我的课桌上,“这我妈的,不小心被我收进书包里了,你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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