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酒倒杯里,而是直接举起酒瓶跟我碰。
烤串还没上来,他就已经喝完了一瓶酒。
我在一边看得咋舌,陈熙见我瓶里的酒还剩下许多,有些不满意。
“喝呀!”他催促道。
我小小地喝了一口。
单独跟他出来,我可不敢喝多。
又一瓶啤酒下了肚,陈熙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听外婆的话。”他苦笑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瓶身。
“嗯?”他这话没头没尾的,我听不太懂。
“外婆曾经劝过我,让我别回去找方仲生。她说,方仲生对姜州也就那样,我凭什么认为他会对我更好?那个时候我可能是太渴望父爱了,再加上方仲生放下了架子过来求我,我就心软了。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一点我的好胜心。我想证明给他看,我一点也不比姜州差。”陈熙喝了一口酒,“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姜州是幸运的。虽然当初是被迫离开,但他好歹脱离了千行这么一个烂摊子。跟你说句心里话,如果姜州愿意回来接手千行,我可以立刻辞职离开。”
他的语气很真诚,苦恼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可见千行眼下的状况已经糟糕透顶。
我安慰了他几句,两个人又喝了不少酒。
陈熙吐完苦水,换了个话题:“你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我说。
“阿姨呢?病情有继续变严重吗?”
“没有。她虽然没去老年大学了,但一直在家里坚持画画。有了精神支柱,就没心思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我胡诌道。
“上次的绑架案……没对她造成太大伤害吧?”陈熙关切地问。
“身体上的没有,精神上……反正她没有表现出来。”
“阿姨平时都挺低调的,也不爱出门,怎么无缘无故就被人绑架了呢?”陈熙一脸的困惑不解。
“我也想知道。”我笑了笑说。
“还没有抓到绑匪吗?”
“抓是抓到了,但那些人什么都不说。”
“是吗?”陈熙若有所思。
“是啊。警方现在相当的头疼,一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我忧伤地叹了口气。
陈熙又跟我碰一下,笑容比刚才轻松了不少,“相信警察,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如他承诺的那样,今天确实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俩吃完烤串就回了家。
九点多的时候瞿耀给我打电话,问我:“陈熙跟你都聊什么了?”
“聊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也聊了一下我妈那场绑架案。”我如实回答。
“哦?”瞿耀的音调扬高,像是有几分兴奋,“关于绑架案,他都问你什么问题了?”
“他问的问题都挺普通的,但我觉得他好像很关心这个案件的进展。最诡异的是,这个案件没有对外公开,知道的人其实不多,可上次我妈去录口供,我们在警察局门口碰见他,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问我们犯人抓到了没有。”我把所有的疑点都摆出来,告诉了瞿耀。
瞿耀沉默片刻,说:“好,我知道了。”
“哎对了,陈熙还跟我说,如果姜州愿意回来接手千行,他就辞职离开。”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认为还是应该跟瞿耀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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