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眼,朝着巷口的方向望去。
巷子外有点点的光射进来,刚好照到那两个人的身上,让我能够看清他们的位置。
我不确定在这个时候出声他们能不能听见,但我知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嘴被毛巾堵得严严实实,吐不出清晰的字,只能从喉咙管里发出“嗯嗯”这类无意义的声响。
光头似乎被我惊到,握着我脚踝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加重了力道。
他不敢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警告我,但我什么都管不了了,竭尽了全身的力气,仰着脖子“嗯”个不停。
那两个人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停下了交谈。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极速地跳动。
求求你们,快过来!快过来!
我在心中默念,同时抬起可以活动的另一只脚,对准了光头的脸蹬上去。
光头瞄着那两个人,一时没有防备,便结结实实地挨了我这一脚。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巷口的男人往里走了两步,先用我听不懂的语言问了句什么,见没人回应,又改用英语:“谁在那儿?”
我依然“嗯嗯嗯”。
男人默了两秒,转头噼里啪啦地对身后的女人说了好些话。那一长串的句子中,我只听懂了一个单词——d国语的“警察”。
这就够了。
女人快步出了小巷,男人留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一束亮眼的白光投射过来。
他终于看清了我与光头的状态,霎时间露出惊骇的表情。
“放开她!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他用英语大叫。
我也不知道光头听懂了没有,借着手机的亮光,我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与狠戾。
“妈的!”他小声骂道,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算你走运!”
说罢,他放开我的脚,起身往外冲去。
男人想拦住他,却被他一下撞开,靠着墙半天没缓过来。
不多时,离开的女人领着几个警察回来,男人指着我叽里呱啦,大概是在给警察介绍情况。
警察立刻跑到我身边,拿走我嘴里的毛巾,替我解开绳子,又把我扶起来。
也是在这一晚,我有了第一次在国外进警察局的经历。
——回国以后还能跟人吹嘘好一阵,我自我安慰。
我艰难地做完了笔录。
警察向我承诺,会尽快调出那一段路上的监控,有了光头的清晰正脸后会发给海关,限制他出境。
但如果他在那之前逃离了d国……他们恐怕就没办法抓到他了。
我没抱什么希望,办完了所有手续后,坐在警察局里给瞿耀打了个电话。
d国和c国有7个小时的时差,d国是深夜,c国却已经到了早晨。
瞿耀很快就接了我的电话:“姚悦?你那边不应该是凌晨2点多么?你怎么还没睡?”
听到熟人的声音,我忽然眼热,方才危急时的害怕与委屈此刻全涌了上来。
“瞿耀……”我不由哽咽,“我现在在警察局……”
“什么?”瞿耀惊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鼎丰”的事,并没有告诉瞿耀。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等我找个时间好好跟你说。现在你能让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来警察局接我吗?我一个人不敢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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