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梁休已经答应会救下两人,自认为走不到那一步。
但为了宽蒙烈的心,他还是点头道:“蒙将军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孤哪怕豁尽全力,也会保住将军妻女。”
“多谢殿下,末将感激不尽,来世定当结草衔环,粉身碎骨以报。”
蒙烈拉着蒙培虎再次下拜,面色悲怆,一双虎目,已经溢满泪光。
“行了行了,孤都说会救下你们,什么结草衔环,听着人膈应。”
毕竟身体里是现代人的灵魂,这一幕让梁休很不是滋味,连忙摆手让他们起来。
“殿下,末将还有一事禀明。”
蒙烈起身后,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卧槽,你还有没完没完了?!
是本太子提不动刀,还是你蒙烈太飘,哪有这么多要求?
梁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威严,有些不耐烦地道:“说吧,最后一次啊,本太子公务繁忙,可没那么多北京时间陪你浪费。”
蒙烈心中有事,并没有留意到“北京”两个字,得到梁休首肯,拱手弯腰道:
“殿下,末将家中小女,名唤蒙雪雁,前段时间被誉王相中,想纳为妃子,谴人来过府上两次,都被末将拒绝。”
梁休眉头一挑,摸着下巴点点头:“哟,被我皇兄看上了?挺好啊,干嘛不答应?”
反正在这种古代,世家大族的女孩,最终不都逃不过政治联姻的命运。
抛开敌对的关系不谈,梁休觉得,蒙雪雁嫁给誉王当王妃,并不算辱没身份。
谁知,蒙烈却冷哼一声,直起身来:“殿下想必也听说过,誉王性格乖张暴戾,对待内室,非打即骂,蒙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不屑攀附这门富贵,又怎能舍得送女儿进火坑?”
蒙培虎也满眼愤恨,挥舞拳头道:“就是,我蒙培虎的妹妹,就该寻找她自己的幸福,绝不会嫁给誉王去做妾!”
梁休怔了怔,没想到这对看似粗犷的父子,处在这个时代,竟有这么开明的一面。
他不禁玩味笑道:“蒙将军说这话,就不怕传入我皇兄耳中?”
“末将行将赴死之人,还有何惧哉?”
蒙烈毫不在乎,突然意味深长道:“再说,以殿下和誉王的关系,会将此事告诉他吗?”
梁休怔住了。
不愧是老将军,时局看得很清楚嘛。
“果然瞒不过将军。”
梁休望着老将军笃定的双眼,良久,摇头呵呵一笑。突然耳朵一动,听到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他连忙向监牢里伸出一只手,豪迈道:“为本太子和蒙将军的默契,拿酒来!”
蒙培虎回头望着草垫上的黑陶壶,迟疑道:“殿下,脏。”
“少废话,拿不拿?”梁休瞪眼。
蒙培虎无奈,只能将酒壶交给梁休。
“好像没剩多少了,正好……”
梁休拿在手中掂了掂,猛地高举酒壶,随后重重砸落。
啪!
陶壶迸裂,绽开一地碎片。
浑浊的酒液肆意流淌,房间里瞬间充满浓烈的劣质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