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没有回答,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忽然,我尖声狂笑,笑着笑着眼泪迸射出来,滚落在脸上结了冰,刮地面皮生疼。
“宋晚晴。”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顾深的助理,何岩!
那一刻,浑身毛孔齐齐炸开,比冰雪更甚的寒意袭来,埋藏心底的黑暗回忆翻涌而出——
“顾总说,罪人就该赎罪,你留着肾没用,挖出来一只还能救人。”
何岩的声音和手术刀一起落下,他们甚至没有给我开全麻。
至今难以忘记,身体被剖开,眼睁睁看着鲜血淋漓的器官被掏出来。
“我知道你想出国,我可以帮你。”何岩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睥睨我。
我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人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深爱陈沫,恨不得我死在监狱,怎么可能帮我?
“想要吗?”他捏着一张f国的船票,冷笑道,“只要你答应,再也不回来。”
“我答应!”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能让我去接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记住你的话,滚吧。”他一甩手,船票飘落在地。
我扑过去接住,受伤的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我索性跪下,重重给他磕了个头,大声说:“谢谢,谢谢……”
抬起头时,他的背影已经没入风雪中。
梦儿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她朝我委屈地嘟囔道:“妈妈,你再不来,我就不等你了!”
眼前倏然一红,船票上的字瞬间模糊。
我艰难地起身,仿佛感觉不到腿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朝港口奔去。
深一脚浅一脚,就像这跌跌撞撞的三年。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面朝大海,我对着岸边的巨轮张开双臂。
冬日的海风刀刃一样划在脸上,我却扬起了嘴角,仿若重生。
原来真正的自由,这么美好!
梦儿,再等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