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问道:“你当初想过放过小沫吗?”
我贴着地面轻声啜泣,倏地头皮一痛,头发被连根揪起,我被迫抬头与他对视。
他目光森然,将牙关咬地咯吱作响,
“那个野种无辜,小沫就该死吗?宋晚晴,我就是想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言语在这一瞬化作实质,将我打了个对穿,我抖若筛糠,紧紧握住他的手,疯狂摇头。
“顾深,你可以恨我、羞辱我、杀了我,对我怎么样都行,但你不要伤害梦儿,她真的是你的……”
“够了。”他一把甩开我的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顾深俯身看向我,嫌恶的道:“别再恶心我了,马戏团不会再留你,你永远也别想去见那个野种!”
我像是被一瞬间抽掉了脊柱,整个人软倒在地。
在黑暗里走了这么久,眼看就要重见天日,却忽然落入更深的深渊。
心在下坠,像浸入了黑暗的水底,又黑,又冷。
万念俱灰,大抵如此。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朝他挤出一个笑容,“顾深,你真狠心。”
“罪有应得,你自己说的。”淡淡的怜悯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我伸出手,从道具台上摸出一把银色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手臂上拉开一道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够锋利。
他倏地眯起眼,语声冷沉道:“想威胁我?”
我有什么资格威胁他,他又怎么会被我威胁?
我自嘲地笑了,将冰凉的刀刃压上颈动脉,刀锋没入皮肉的声音变得很清晰。
“杀人偿命,我给陈沫偿命,你放过梦儿,好不好?”
顾深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刀,厉声喝道:“宋晚晴,你敢!”
“你敢自杀,就做好整个宋家给你陪葬的准备!”
我握着刀柄的手狠狠一颤,绝望沿着刀尖攀爬至心间。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他说的赎罪吗?
“我死了,你该高兴啊。”
丝丝寒意浸入骨髓,我止不住地打了个颤,手里的刀滑落在地。
“当啷”一声,伴随着顾深冰冷的嗓音落入耳中,
“你这条命是我的,什么时候结束,得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