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中围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当然熟悉,在医院呆了那么久,早已习惯消毒药水的气味。
医院,我怎么在医院,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我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眼睛,阳光却晃得我一阵阵眩晕。
守在我周边的人围了上来,查看我的情况。
“琬琬,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妈妈怎么办啊?”母亲对我哭诉着我自杀以来她的哀思。
我心中五味杂陈,她虽不是我血缘关系上的母亲,却比那个避我如蛇蝎的亲生母亲,对我更为真心。
母亲双眼通红,一看便知哭了不少时候,还有父亲与哥哥两人都胡子拉碴,一脸疲惫。
盛钧见我不说话,一脸焦急的劝慰道:“琬琬,哥哥在这,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哥哥都能帮你解决。”
他们是真的关心我,但如果得知我因杀人坐过三年牢,恐怕也会离我而去。
这是我自杀的原因之一。
梦儿死了,我了无牵挂。
是盛家给了我盛家千金的身份,给了我继续活的希望,可那是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
如果让外人知道,盛家千金是个杀人犯,集团股票一定会大跌。
我不能欺瞒他们,说出真相是唯一的办法。
我闭了闭眼,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恢复记忆了,有件事要和你们说。我叫宋晚晴,坐过三年牢,我……”
后面的杀人犯三个字,不知为何,就是难以对他们说出口。
到底还是贪恋这些年在盛家感受到的温暖,迟一会会也好。
“我……是个杀人犯。”
说出这句话,我浑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静静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审判。
妈妈在一片静默中出声询问道;“我不相信,琬琬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告诉我,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我浑身一颤,泪珠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
从来没有人坚定地站出来说过,不相信我杀人。
当初在法庭上我辩解过,我没有杀陈沫,但没有一个人相信。
朋友不信,顾深不信,亲生父母更是不信。
如今却有人问我,是否真的做过,我要最后为自己辩解一次。
“你真的相信我?没有……妈,我真的没有杀人,但他们都说……是我杀了陈沫,还把我送进监狱。可证据仅仅是现场陈沫遗留的一封书信,信中写到我约她出来。可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后面我泣不成声,像是要将多年的委屈一齐倾倒出来。
母亲俯下身抱住我,一只手轻抚着我额间的头发,语气温柔安慰道:“琬琬,没事,妈妈在这,慢慢说。”
我在她怀中哭了许久,终于平定情绪。
用一种看客的语气,将我那三年的遭遇徐徐诉来。
哥哥听完我的遭遇,一拳头打在墙上,直想冲出去暴揍顾深一顿,嚷嚷道;“岂有此理,这姓顾的欺人太甚,没有确凿证据,就把你送进监狱,还找人欺辱你。”
母亲只能紧紧抱着我流泪,这给我传递了更多的安慰。
“我是你父亲,你是盛琬,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从我醒来便一直沉默的父亲抛出了决定。
母亲连忙附和父亲的话,劝慰我道:“听你爸爸的,不管如何,琬琬,你可不能在做自杀的傻事了。”
“既然你没有做过,就好好活下去,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和爸妈都会支持你的。”
在我经历三年牢狱之灾、非人的残酷折磨以后。
盛家像是一道救赎的光,照亮将阴暗泥潭中我,让我有了重新在阳光下生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