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两个儿子现在在厂里一个电工,一个钳工,陈正华现在也没指望了,但钢铁厂书记这一位置不能这么空着,老李,这事你得担起来啊。”
一个温和的男声不徐不疾地从一个单间里传来,成功地让陆星月停下了脚步。
陆星月扬了扬眉毛,就听那老李却一脸为难,“宋同志,这……我怕是担不起来啊。”
“你担心什么?陆家的人已经绝了,陈家碍于陈正华的事以后也不敢再冒头,那小丫头就算是想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顶多是知道她不是陆云海和唐丽云的亲生女儿而已。退一万步讲,就算姓陆的那个小丫头查到了,又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事情是他陈正华做的。”
这一回,老李沉默了许久。
陆星月却是眉头紧皱,陈正华做的?
陈正华做了什么?
陆琅和陈曦的死,难道和陈正华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钢铁厂的英雄吗?
单间里,老李仍在拒绝,不断地说自己能力不足。
陆星月还想再听一会儿,不远处却忽然传来脚步声,陆星月只好作罢,装作路过的样子,低着头匆匆进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陆星月试图再绕过那个单间,然而,单间里空空如也,已经是撤了席的模样。
陆星月不至于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但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去找一找陈家的人。
隔天,陆星月下班之际被急诊室的人叫去参加一台手术。
这是个打架斗殴的病患,浑身上下伤得很严重,陆星月就把唐厚朴一起叫过去了。
唐厚朴负责接骨,陆星月做麻醉,处理内伤。
忙忙碌碌几个小时终于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换掉无菌服,陆星月告别冯恩鹤下班。
天色很暗,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陆星月肚子饿得厉害,脚步匆匆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尾随。
拐角之际,她冷不丁被人按在墙上,冰凉且尖锐的东西抵在她的后腰。
“把手举起来,包给我!”身后的人粗声粗气地说。
陆星月以前看过一些和歹徒搏斗的小视频,知道这个时候不宜惹怒对方,于是很顺从地举起双手,任凭对方从自己的挎包里摸了进去。
很巧,苏蕴然今天卖了一部分股票,换了一些钱,不算太多,却也有五百。
这是她准备拿出来做本钱的。
她已经给陈铎盛找了一个成人班,每天白天过去上半天课,下午和晚上自己安排。
陈铎盛便想按照先前陆星月的计划摆摊,两人连卖的东西和摆摊的位置都看好了。
厚厚的一摞大团结让对方的呼吸都粗重起来,不知为何,陆星月总觉得对方身上地味道有些熟悉。
“大哥,这是我准备给我爸交医疗费的钱,他老人家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对方动作一僵,陆星月手肘猛然向后一击,不知击中了哪里,对方闷哼一声,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陆星月转过身来,正想趁胜追击,巷子的一头忽然照过来一束光,伴随着一声厉喝,“干什么的?都给我住手!”
陆星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狠狠把她一推,转头往巷子的另一头跑了。
陆星月再次一愣,刚刚手电筒的光影里,如果她没有看错,刚才那个人分明是陆学良啊。
陆星月拧着眉头又仔细想了想那人灰扑扑的脸,身上脏得和乞丐一般的衣服,却又实在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