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小鬼大。
但眼前这个小背影,却让他的脑海里突然晨映出某个人的影子。
沈安安,是仨个孩子里面最像薄北城的。
并不是他的容貌最像,而是他的个性以及他的头脑。
如果将来,他和薄北城变成不共戴天的敌人,沈安安还会像现在一样,信任他、依赖他、喜欢他,甚至想要让他当爹地吗?
庄臣的心变得沉重,走近他,坐到孩子的身边。
“安安,其实……”
“您跟妈咪说过的那番话,妈咪都告诉我们了,安安过来,只想问清楚您一件事。”
庄臣颌首:“你问吧。”
“您这次回叶城有没有想要利用我们?您五年以来一直都戴着面具示人,可为什么今晚要摘下面具,跟妈咪说明这些?”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也是关键所在。
这个区区五岁的孩子,真的是不简单。
庄臣的十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但他看着沈安安的目光依旧如初:“我正是不想利用你们,所以才向你们坦诚一切,交割所有关系,还有,你那天晚上不是说过,希望我能当你的爹地吗?你们会接受一个身上怀着那么多秘密的爹地?”
沈安安愣住,机智敏锐的眼睛写着惊讶。
“庄臣叔叔是因为安安的一句话而这么做吗?”
庄臣唇角扯起,垂眸,看着茶几上那杯红酒,眸里折射出褐红的光芒:“也不仅仅如此,有些事,是我必须要做的,是我的使命,安安,我希望将来我做的事,你们和妈咪,可以理解我。”
沈安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此时此刻,莫名地笼罩上一股狠绝的冷意。
聪明如沈安安,仿佛懂了庄臣的心意;但年幼的沈安安,却又不太能精准地猜出他具体想怎么做。
只知道,他和薄北城之间,肯定不会太平。
翌日。
庄臣的门铃再次响起。
门外的人几按了几下,屋门就立马被打开。
看着里面的庄臣,沈星落微微征了一下,他依旧穿着昨天晚上一起去君悦酒店的衣服,甚至连领带都没有脱下。
难道他昨晚不眠不休一整夜?
“早安。”他说,语气一如平常,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温情。
沈星落指了指自己的眼眶,提醒他;“你看起来好像一晚没睡。”
庄臣耸了耸肩膀说:“睡不着。”
沈星落盯住他看了好几秒。
庄臣:“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问是这样问,但他却喜欢她这样注视着自己的感觉,他喜欢她眼中清澈的光芒。
“没怎么,只是第一次看见你完整的笑容,以前你戴着面具,很多时候,我根本摸不透你的表情。”
但现在看见他整张脸了,摸不透的倒是他那片高深莫测的心海了。
“以后不会了。”他说。
“啊?”沈星落不解。
“我说,以后我不会对你隐瞒。”庄臣道。
沈星落不知道他所说的“不会有所隐瞒”含义到底有多广。
她说回正题道:“我愿意相信你的说法,在m国的时候,咱们之间的一切合作都是真诚的,咱们之间是合作伙伴,公司要来叶城发展壮大,我不阻止,公司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你跟薄家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决不可以牵扯上我们,尤其是我的孩子们,这点你可以做到吗?否则,咱们就一拍俩散,反正,你现在要合伙人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
这此年公司的运营都是他负责的,公司的核心权力以及人才资源也抓在他的手上。
他一点都不会吃亏。
庄臣注视着她:“我答应你,主观上,我决不会牵扯上你们,相反,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你们,我永远都在站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