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说的是,可民妇句句都是实话,从不敢有所欺瞒。”陈氏呜呜哭了几声。
凤思吾见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肥满中年妇人,在那里作梨花带雨状,眼泪把脸上的脂粉冲出几道痕迹,一张脸黄黄白白,不由得心头一阵反胃。
陈氏哭的对象主要还是夜凌寻,毕竟这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就是天,只要把这男人哭的相信了,那自然就没事了。
凤思吾微微的侧头,余光能从斗笠边缘瞄到夜凌寻的神色。
看来夜凌寻也是对陈氏无语至极,毕竟眼底里是实打实的不耐烦。
凤思吾只觉得心里好笑,她开口道:“陈氏,你说你句句都是实话,我却不知你‘实’在哪?潘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难道想跟我说你不知道吗?”
“那潘家……”
陈氏想了又想,还是咬死不松口,“我是真不知道!充其量,我就知道潘家是个十分有钱的,来的媒人也是这么说的,那我觉得兰珠嫁过去也能过好日子,虽然是做妾,但是日子也是富贵的。
她现在这样的身份,那也没有人愿意娶她做正室啊。再说了,她就算不是我齐家的女儿,好歹也是老爷当成女儿这么多年呵护长大的,我自然也想她不受苦,过得好啊。”
凤思吾眯了眯眼,可以啊,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啊!
陈氏假装抽抽搭搭的继续道:“我只是个内宅妇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知道别人家门里面的事?潘家家底丰厚,嫁过去至少吃喝不愁,哪知道他们私下里会有这种阴私事情?唉,兰珠,也是我害了你……可是,嫁都嫁了,都已经做了她家的人,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你放屁。”凤思吾看她还在惺惺作态,冷冷道,“潘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你不知道,就敢答应上门来的媒人?”
陈氏懒懒的道:“这……这不是想着潘家家底殷实,谁知道他这潘家大门一关,谁知道他们在家里竟会虐打妻妾?我又不是那等专门喜欢窥探人阴私的长舌妇人。”
陈氏振振有词,越说越有理,挺胸抬头,直视凤思吾。
哼,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呢,她就是不认账,能拿她怎么样?
夜凌寻抿了抿唇,没吭声。
凤思吾勾起嘴角:“哦?那请问夫人,我们之前话里说的,可只有‘齐兰珠昏迷不醒’这几个字,而你是怎么从这几个字里判断出她是因为受伤而昏迷,因为虐打而受伤呢?陈氏有如此的断案能力,真不该端坐在宅,而应该去公堂尽一份力。”
陈氏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嘴硬道:“我、我猜的便又如何!猜得准而已!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凤思吾知道和这个愚蠢妇人在痴缠下去也无意义,只能是听她扯皮罢了。
再说,比起她,有更合适的人能给她教训。
也不再纠缠,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丢到陈氏怀里。
“行了,你也别管我们是谁,眼下就算夫人说的都对,我这趟来,也不是为了与夫人打嘴仗的。你将齐兰珠送去潘家那种地方,想必是直接把人卖了吧,既然这样,那齐兰珠的卖身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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