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陆靳南魂不守舍地看着电脑屏幕。
“陆医生,看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要不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同事好心提醒道。
陆靳南还没回答,一旁的赵敏哼哧了一声:“是啊,秦妗的七七也快到了,有的忙呢。”
她的语气带着丝怨怼,像是在位秦妗打抱不平。
在秦妗所有同事里,她是最了解秦妗和陆靳南之间事的人。
陆靳南声音沙哑:“我没事。”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徐莉娅站在办公室门口。
“陆医生。”她喊了一声,眼神示意陆靳南出去一下。
赵敏皱眉,神情有些不满。
走廊尽头,陆靳南望着楼下相互扶持的夫妻,思绪渐渐飘远。
徐莉娅看着面前脸色苍白而憔悴的人,不由紧攥起双拳:“陆靳南……”
“还是叫我陆医生吧。”陆靳南语气淡淡。
闻言,徐莉娅心一沉。
她很不喜欢他这种刻意与自己疏远的态度,更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那天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陆靳南又道。
徐莉娅强颜欢笑:“我知道秦妗的死让你很难过,但她已经走了,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听到“秦妗的死”四个字,陆靳南神情一暗。
他掩去眼底的情绪,唇线微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陆靳南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徐莉娅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
陆靳南眉头一蹙,将手抽开。
掌心的空荡让徐莉娅心一紧,好半天才解释:“我妈说,美国那边有家高级医院正缺人,以你的能力去竞争是绰绰有余。”
说话间,她开始忐忑。
自己总有一天要回美国,但她希望陆靳南能和她一起。
毕竟他是她的精神支柱……
“谢谢,但这里比较适合我。”陆靳南扔下一句话便离开。
徐莉娅望着那渐渐离去的背影,眼眶泛酸,更觉生命中好不容易出现的光芒又开始渐渐消失,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无法自拔的黑暗里。
初秋的天有些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陆靳南拖着无力的身体回到家。
之前那场高烧似乎还没好全,这几天全凭着本能去给病人看病。
陆靳南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制最大声。
他靠在沙发上,目光却落在厨房的位置。
曾经,秦妗会经常来这儿给他做饭。
视线不知为何突然模糊了,陆靳南揉了揉眼睛,耳畔忽然响起秦妗的声音。
“阿南,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和清蒸鱼。”
他心一顿,猛地睁开眼。
一身淡蓝色连衣裙,围着围裙,笑容温暖的秦妗端着菜从厨房中走出来。
“秦妗!”
陆靳南倏然起身,伸手跨过去想抓住那抹消失了一个多月的身影。
可就在靠近后,双手揽过的却是一团空气。
陆靳南僵在原地,两眼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厨房。
挂在墙上的围裙被风吹着微微晃动,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抑着心尖上的刺痛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出现这种幻觉了。
陆靳南不在乎自己的脆弱,只痛恨为什么这种幻觉不能长久一点。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他敛去眼中的情绪,走过去开了门。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