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润的眼中多了不渝。
从先帝在时开始,长孙家就是顶级权贵,宫中有皇后,太子也是自家的外甥,皇帝更是亲切的不像话……长孙润他们以前还时常入宫和皇子玩耍,对当年李治的软弱和小透明还颇为不屑。
久而久之,长孙润觉得皇室也就是那样,和自家的那些亲戚并无区别。
“武阳伯的诗可有?”
李治并非是非听贾平安的诗不可,但他需要用这个举动来安抚爱妃,以及隐晦的告诫一下长孙润。
朕是帝王!
杨艺先看了长孙润一眼。
武媚把他的这个动作看在了眼里,心中不禁微冷。
长孙润再大的脸面也不敢给杨艺一个警告的眼神,否则李治就能拂袖而去。
杨艺见长孙润并无指示,就有些为难了。
说有?
那会得罪长孙润。
得罪了皇帝,若是事情不大,长孙润能保住他。但得罪了长孙润,皇帝一定保不住他。
气氛骤然尴尬了。
歌舞在继续,李治脸上的微笑也挂着,可长孙润却发现……自己坐蜡了。
他的下属面对皇帝的垂询,竟然因为他的缘故而不敢说话。
他看了武媚一眼。
武媚神色平静,仿佛先前被他无视的羞辱压根就不存在。
贱婢!
阿耶说过,武媚那个贱人就是个祸害,蛊惑君王的祸害!
他又看了李治一眼。
李治面带微笑,回看了他一眼,颇为亲切。
罢了!
长孙润看了杨艺一眼。
杨艺松了一口气,“陛下,武阳伯的诗有几首。”
李治含笑道:“如此,可令她们唱来。”
“是。”
杨艺退下,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
长孙润好大的胆子……武媚看了李治一眼,李治微微颔首。
杨艺吩咐下去,那些乐师和乐伎的精神陡然一振。
李治笑道:“这是何诗?竟然引得他们这般欢喜。”
武媚暂时抛掉先前的事儿,笑道:“臣妾说要缠绵的,平安豪迈的诗做的极好,不知此次如何。”
卫无双心想那个小贼不是作过一首红豆生南国吗?被人赞誉为冠绝当时,昭仪为何说他不会作缠绵的诗?
蒋涵把先前的眉眼交锋看在了眼中,低声道:“昭仪先前被长孙润羞辱,武阳伯的诗越出色,长孙润就越丢人。他的胆子好大,竟然真把陛下当作是自家表弟,由此可见长孙无忌在家中谈及陛下时的态度。这是自取祸端。”
卫无双点头,“无能嫉妒,还跋扈不屑,当着陛下问话竟然也敢置之不理,武阳伯曾说天黄有雨,人狂有祸,我觉着长孙家狂的没边了。”
蒋涵点头。
她们不知道长孙无忌的狂,帝王携嫔妃上门恳求,当即封长孙无忌诸子高官厚禄,可长孙无忌顾左右而言他……
乐声起。
乐伎缓缓唱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武媚的嘴角微微翘起。
阿弟果然出手不凡!
这个开头堪称是精彩,让人回味无穷。
卫无双的鉴赏能力要差一些,就紧张的看着皇帝和皇后等人。
皇帝微笑,看不出什么来。
皇后木着脸,萧淑妃却意外的投入。
武昭仪看着微喜。
那就说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