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用他来达到了见这些前辈高人的目的,却只能坐视他出丑,我是不是错了?
明静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贾平安等他们笑够了,才淡淡的问道“朱砂有毒,能杀人,可对?”
道人们一怔,一个年纪大的道人起身,脸上的皱纹动了动,“贫道胜义,见过武阳伯。”
有人驳斥,“朱砂何来的毒?一派胡言!”
胜义喝道:“你住口!”
道人愕然,“道兄……”
胜义盯着贾平安,“你说辰砂有毒,在何时有毒?”
——辰砂即朱砂,因以前辰州出产最多,所以也叫做辰砂。
这个道人有些意思,贾平安说道:“煅烧时有毒。”
“嗯!”辩驳的道人再次说道:“何来的毒!”
“滚!”胜义勃然大怒,那道人赶紧坐下。
“贫道听闻有人说辰砂与雄黄有毒,便来看看是谁,初时见武阳伯年少,难免轻视,但听武阳伯说煅烧有毒,贫道却深以为然。”
众人皆惊,晨明问道:“道兄何出此言?”
胜义叹道:“这便是活得长的好处。贫道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着那些道人从少年变成中年,从刚开始好奇到后来自己煅烧丹药……有人加了辰砂煅烧,经常烧,数年后,此人便疯疯癫癫的。此事不止一起。”
众人不禁一惊。
晨明惊讶的道:“竟然如此吗?”
胜义点头,饶有深意的看着贾平安,“敢问武阳伯,为何知晓此事?”
是啊!
胜义是活得长久,而且还善于观察,这才发现了煅烧朱砂中毒的同道,可贾平安这般年轻,为何也能察觉?
明静也觉得不对劲。
我真不想和你们讲课,但不讲清楚,明静这女人就不会欠人情。
罢了!
贾平安说道:“朱砂最先是用作颜料,当年那些先辈刻字时,为了让刻痕醒目,于是便把朱砂涂抹在刻痕中,于是便有了红色的字。其后朱砂还染过衣裳的颜色,甚至还有人用朱砂调色作画……”
——在没有笔墨时,甲骨文便刻在龟甲等物上,而刻痕容易忽略,不易辨别,用朱砂染色,于是那些甲骨文便成了红色,一目了然。
胜义频频颔首,并投以赞许的目光,觉得贾平安果然博学。
我只是爱百度啊!
贾平安继续说道:“朱砂辟邪,甚至能作为药材治病,于是有人便把朱砂加入了丹炉里一起煅烧,可却不知晓……当温度越高时,朱砂里的汞便会被分解出来。汞乃毒物,那人坐在丹炉边,每日被汞毒害,先是疯疯癫癫,最后难逃一死。”
众人轰然,有人呵斥道:“一派胡言,贫道便用朱砂,为何不傻?”
“因为朱砂乃是硫化汞,你是服用,不会急性中毒,那东西不消化,吃了进去便会拉出来。你去经常煅烧试试?”
硫化汞煅烧,三百度以上就能解析出二氧化汞来,你蹲那用力的呼吸试试,再服用试试。
“硫化汞?”
胜义问道:“此为何物?”
“新学里,朱砂就是硫化汞,也是一种化合物。”贾平安顺带给新学打了个小广告,觉得自己真机智,“诸位,若是治病服用朱砂,量少无碍。但切忌一点,莫要煅烧,就算是要煅烧,你人别站在边上,离远些。”
“这是一派胡言……”
你就会说一派胡言吗?
贾平安看着那个道人,眼神不善。
“住口!”
胜义依旧只会说住口,然后兴奋的道:“当初煅烧朱砂时不止一人,但守丹炉的那几人疯疯癫癫,而外面的人却无恙,贫道说怎会如此,今日听了武阳伯之言,这才知晓,原来是靠近了丹炉,煅烧出来的汞被吸入所致……”
这道人果然聪明,而且经验丰富。
贾平安微微颔首,“正如我先前所说,许多东西在平日里看着无害,可做了别的处置之后就会成为毒药。譬如说有毒的东西,你熬煮它,站在边上之人可能就会中毒。”
这么说简单不?
那些道人却在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