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冷笑道:“好自为之!”
……
早上,尉迟宝琳带着几个儿子来后面给老太爷尉迟恭请安问好。
尉迟宝琳有公事在身,说几句话就走了。
阿耶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啊!
尉迟循毓有些艳羡。
尉迟恭起身,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大郎可想为官?”
尉迟循毓当然想,但却知道祖父被猜忌,不能为自己出面求官,只能等着门荫……就说道:“阿翁,我不想。”
一个少年人在尉迟恭这等人的面前说谎弄鬼,那真是班门弄斧。
晚些,儿孙们尽数离去。
尉迟恭叫了管事来问话。
“郎君在外很是谨慎,并无错漏可寻。”
“大郎如何?”
您怎地不关心郎君,就关问小郎君呢?
管事觉得阿郎太偏心了,“小郎君不是上课读书,就是跟着几个朋友出去喝酒玩耍,还时常打马毬。”
尉迟恭的眼中多了些温柔,“宝琳管着一家子,五十多岁的人了,当年老夫压制的太过了些,以至于他谨慎有余,开拓却不足。如今陛下那边并无猜忌之意,但老夫当年毕竟被先帝申饬,不好再出去做事,宝琳又是如此,尉迟家只能看大郎了。”
管事笑道:“小郎君如今也算是认识了不少人。”
“滕王?”尉迟恭冷哼一声,“此人浪荡子,自污以求活命,此等人能有何为?”
“阿郎,滕王如今不同了,他管着陛下的钱财呢!”
咦!
尉迟恭一怔,“他竟然这般了吗?”
既然如此,大郎之事便不可再等。
尉迟恭的眼睛眯着,骤然睁开,竟然有利芒闪过,“老夫这便进宫。”
晚些,尉迟恭进了甘露殿。
“陛下,老臣老矣,不能为陛下效力。犬子宝琳才干平庸,老臣只求他平安过了这一世,只是孙儿尉迟循毓……陛下,循毓单纯,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是来求官的。
在科举不彰的情况下,大唐为官的路径比较分散,而门荫就是最重要的一个途径。
尉迟循毓……李治听闻此人颇为憨直,憨直之人可用,但不可大用。
尉迟恭是老臣,他亲自出面相求……上次尉迟恭跃马皇城外,一声断喝,令长孙无忌一伙为之震惊。
有功不赏,下次谁愿意帮你?
李治含笑道:“军中倒是个好去处……”
但尉迟恭却苦笑道:“老臣当初想着孙儿这一辈便不从军了,循毓的武艺却是不大好。”
在被先帝暗中警告后,尉迟恭骇然,于是回家避祸。随即连孙儿也不培养武艺兵法了,以此暗示尉迟家的无害。
但……这样的尉迟循毓该如何安排?
“陛下!”
尉迟恭跪下了。
谁都没想到他会跪。
这不是个见到帝王就跪的时代,尉迟恭轰然跪下……
王忠良眼睛发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人。
尉迟恭为了自己的孙儿下跪,自己的父母……
李治动容,亲自过来扶起尉迟恭,“鄂国公何必如此?”
尉迟恭坦然道:“到了老臣这等岁数,什么功名利禄皆是浮云,念念不忘的不过是儿孙的未来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治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儿,就笑道:“正好朕这里有些事要人办,如今是滕王在打理,朕还得要个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