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的事可做不可说,那些学子的父祖听到这番话,许敬宗回头就得上了无数人家的黑名单。
但老许不怕啊!
柳奭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竟然嘴角微微翘起,心中不禁一凛。
难道皇帝赞同许敬宗的建议?
那老夫岂不是站错了队!
许敬宗见他退缩,不禁大快,“老夫看把算学弄出来最好。”
这个过分了,把算学独立出来,国子监就成了权贵子弟学校,怎么标榜有教无类?
李治干咳一声,许敬宗瞬间就顺毛了,“可老夫却觉着不妥,还是留着吧。”
这人变换脸色之快,让柳奭也不禁瞠目结舌。
这特娘的分明就是变色龙啊!
“陛下,武阳伯求见。”
关键时刻,贾平安来了。
晚些他被带了进来,见老许嘴角还残留着白沫,不禁倍感敬佩。
一人独挑小圈子数名大佬,就凭着这份胆略和忠心,李治和阿姐也得给老许一个善终。
柳奭正在憋屈,见他进来,想到他和奸臣许是一伙儿的,就忍不住说道:“陛下许了你十日期限,这是第八日了。”
贾平安说道:“陛下,臣先前带人去查了聚赌之事,在城外设伏,抓获了传信之人,随后顺势拿获聚赌之人……”
干得漂亮!
许敬宗冲着贾平安挑眉,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柳奭觉得有些恶心。
“随后臣讯问得知幕后人的消息,就去了金吾卫……”
李治微笑道:“朕一直在想,为何抓不到那些赌徒,赌徒也就罢了,可那些赌徒里有许多权贵,那些人曾是大唐的栋梁,朕看着曾经的栋梁迷失于赌博,心疼呐!”
贾平安觉得不对劲。
这事儿不是我查出来的吗?
和你有啥关系?
李治含笑看了他一眼,“于是朕便给了百骑十日期限,这十日本就是朕给那些人的告诫,十日内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可终究有人不肯回头,如此,朕也算不得不教而诛。”
漂亮!
这脸皮厚的让贾平安暗呼漂亮。
关键的是不但脸皮厚,李治的心还黑,明明想借机弄些人立威,偏生要说的这般的悲天悯人……
这又厚又黑的手法,让贾平安觉得自己远远不及。
李治见他不说话,心中满意,“金吾卫能庇护这等人的,少说是街使吧。”
“陛下英明。”这一点李治确实厉害,“是街使程浩。”
李治叹息一声,摆手道:“程浩死有余辜,可那些赌徒中却有不少人才,朕心何忍?”
许敬宗起身道:“陛下,那等人输红了眼,什么事都敢做,哪里值当陛下垂怜?臣以为该严惩!”
李治神色黯然,“朕虽想宽容,可却知律法无情,如此,按律如何?”
宇文节说道:“陛下,赌博者杖一百,抄没浮财。在长安设赌者极刑,不过那些人是在城外。”
大唐的律法实际上也是人治大于法治,比如说主人不通过官府而杀有罪的奴婢,杖一百;杀无罪奴婢,徒一年。
但在实际操作中,奴婢类同于畜生,打死了也无人管。
李治叹息一声,“如此,杖八十,抄没一半浮财。至于城外……那也是长安!”
“陛下仁慈!”
众人都觉得皇帝真是不错。
可贾平安却知晓李治的心狠手辣。
那么这一系列都是表演?
李治主演,许敬宗倾情出演。
君臣二人你唱我和就把此事处置了,李治得了个仁慈重才的好名声,许敬宗继续在奸臣的大道上一路狂奔。
嘶!
贾平安发现自己小看了老许。
晚些,贾平安正准备去感业寺转转,刚出皇城,就看到了数十男女跪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