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他终于恢复正常,转头来看我,“所以,我不希望你们退缩。”
晚上,我依然宿在他的客房里,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我更怕自己一闭上眼再次看到麦小玲无助惊恐的样子。我抱着枕头去了书房,代炎彬在里面。
“我可以……在这里呆会儿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没敢说出自己的恐慌。好在他并不问,十分干脆地点了头,“可以。”他甚至对我笑了笑,再次低下头,手指在键盘上弹动着,继续工作。
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原本想拿手机玩,这会儿却被他工作的样子所迷惑。他微微垂了脸,线条流畅漂亮,工作的时候唇抿得紧紧的,眼睛盯着电脑,十分认真。倒是长长的睫毛透出几份孩子气。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坐姿也很好看,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感觉得出他的极高修养。我再次想起了白天他说过的关于他母亲的事。
“你们……那时是怎么撑过来的?”我突兀地问出了声,直到开了口才惊觉自己的唐突。但问完了又释然,我真的很想找到一个对待这件事的突破口,因为感觉自己快被这件事逼疯了。
“我母亲的事吗?”他此时已坦然很多,表情不似车上那般痛苦。
我点头。
他幽下了眸子,“我母亲没有挺过去,没过多久就自杀了。”
啊?
我发现自己又揭了一次他的伤口,难堪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他并未在意,“至于我呢,找到一个跟我妈性子极为相似的姑娘,然后倾尽全部的力气对她好,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疼宠。”
“后来呢?”我没有见到这个姑娘。
“后来……”他的眸色更幽了。
“我知道了!”极快地接了话,此时已经猜到,那女孩必定也像方子俊一般,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他跟我的人生还真是惊奇地相似呢。
同样经历过最亲近的人被人伤害,同样倾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几乎奉献所有却最终难逃背叛的噩运。
这一刻,我觉得跟他前所未有的亲近。
之后几天,我依然雷打不动地给麦小玲和巍然送吃的。原本打算去代炎彬那儿借钱垫付医药费的,到了医院才知道,代炎彬早就把医药费全出了。对于他的慷慨我感激加感动,但天生不喜拿人便宜,我写了张欠条给他。
代炎彬倒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收下了这张欠条。他能这样,我反倒释然。饭送到第八天的时候,护士把饭盒还给了我,“你不知道吗?32号房的病人出院了。”
“出院了?”我张着嘴重复,心里涌出的是一股莫名的失落。麦小玲已经恨我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出院都不愿意跟我提一声。
没精打采地走出去,却没想到接到了麦小玲打来的电话。
“余朵,你在哪里,我们见个面吧。”
我几乎是狂奔着跑到约定的见面地点的,只是到达时又难免忐忑,不知道麦小玲找我为了什么事。我不怕她骂,也不怕她打,最怕的是她跟我一刀两断。
最后,我一咬牙走到她面前,“小玲。”
麦小玲明显瘦了好多,一双眼睛显大了许多,嵌在眶里,心疼得我的眼泪都要冒出来。
“余朵,巍然告诉我,那件事是代娇娇设计的。”
我难受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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