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即使在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我这里,依然觉得可怖。有时半夜都会被噩梦吓醒,醒来时全身满满的汗。再这么下去,我非得精神病不可。代炎彬每次看到我被噩梦惊醒,都会拧紧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都拎不清楚,到底得罪了谁。
正因为不知道敌手是谁,才格外紧张,我倒宁愿他就站在我对面,跟我真枪真弹地干。
代炎彬每次天没亮就离开了,这样才能不被藏在背后的那个黑手发现给我带来麻烦。而每次,看到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抛弃在了茫茫夜色里,没有一点安全感。
我变得草木皆兵,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吓得弹跳起来,脸色发白,心脏停跳。我想,那人想必不是真的想要我死,而是让我生不如死吧。
我的猜测,并非完全错误。
半个月后,屋门口出现了一个乞丐。平常,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是不会管的,但那个乞丐真的好可怜。满头的乱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结成块,散发出恶心的气味,衣服破烂不堪,接近冬天,他冷得发抖。
他不断地跟外头的保镖求着情,表示只要一口吃的。语气可怜兮兮的,怎么赶都赶不走。我在楼上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下了楼,从厨房拿了几大碗吃的出来。
“不能靠近他!”保镖紧张地来推我,试图把我推回去。我怪他们小提大作,但也没有坚持,而是把东西递给保镖,“把这些给他吃吧。”
保镖迟疑了一下,把东西接了过去,只是这么短暂的时光,我突兀地看到乞丐那张双混浊的眼里闪出一抹狠光……这光?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抹熟悉的眼光终究是谁的,眼前一点银光闪动,快得让人辩不清楚,等我反应过来,手臂上已经一痛,一根长针刺在了上头。
“你!”我气得去拔针头,气愤地看着他。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那人却突然掀开脏发露出了本来面目……
——是代名权!
我怎么也没想到代名权会出狱,而且以如此样貌出现在我面前。他张着一口黄牙笑得那么放肆,眼里全是邪恶的光芒。他甩了手里的发针器,得意地看向我,“余朵,我总算为我女儿报仇了!”
保镖迅速上前将他制服,他眼里一点惧意都没有。代娇娇的死,他大概知道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无畏。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震得我头皮发麻。
“你……银针里下的是什么药?”我此时想到的是电视情节里的毒针,如果真的中了毒针,我不该马上倒地身亡吗?
我茫然地看着被脸早就白掉的保镖制服的代名权。
“HIV,知道吗?”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对我道。我的脸倾刻间也变成了白色。HIV,艾滋病的简称,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我晃着手去看那针,针是中空的,里头还有红红的东西,想必,是HIV携带者的血液了。代名权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我生不如死,为代娇娇的死买单啊。
“代名权,你他妈疯了!”我气得骂起了脏话。认识代家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个代娇娇还不够,如今来一个代名权。
“她代娇娇是自己寻的死,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一直坚信自己没有做什么有背良心的事,无论对代娇娇做过什么,都只能算正当的防卫。可代名权却把所有责任摊在我身上,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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