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扭到了?”徐傲秋显然是不相信的,她还想说什么,但是陆宴初却已经抱着苏黎走远了。
尽管苏黎一直要下来,但是陆宴初就是不让,一直到了房间,他才将她扔在柔软的床褥里。
苏黎想要爬起来,被他推了一把肩膀,然后,他沉重的身体便压了过来,苏黎推不开他,只能瞪着他:“你起来。”
“苏黎。”陆宴初捏了捏她小巧的下颚:“你到底在闹什么,嗯?”
他其实一直喜欢的都是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女人,所以并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闹情绪,因为这样他会觉得厌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黎这样,他倒是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他甚至还兴起了逗一逗她的想法。
苏黎却是不解的看着他:“谁和你闹了?”
闹?
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在顾菲菲这件事上有些想不通,而且,在面对着陆宴初的时候也并不能毫无芥蒂,所以才会暂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问题而已。
“你没闹?”陆宴初挑了挑眉,好笑道。
她这样子还叫没闹?
苏黎被他刚刚的举动弄得出了汗,懒得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我去洗澡。”
陆宴初拉住她的手腕:“一起。”
他眼中的光芒实在是太熟悉了,苏黎不用脑子都能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却不想理会他,甩开他的手:“不要。”
陆宴初还想说话,她已经拿了睡衣往浴室走去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沉默了一会,却还是开口了:“关于那孩子的事情……”
苏黎转过头,摇头:“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她想起来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所以连想都不想再去想。
她说完,转身就进了浴室,陆宴初觉得心里有些烦,所以走到楼下的吧台处,拿了酒杯,倒了红酒,在喝酒。
徐傲秋也没有睡着,披着一件外套出来走走,看到儿子,便走到了他那边:“怎么出来喝酒了?”
“没什么,喝点酒对睡眠有帮助。”陆宴初说着,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睡不着?”徐傲秋问出来,但是却没有等陆宴初回答,她便又道:“我也睡不着,刚刚看了一下相册,看到你和澜希小时候的照片,从小你和澜希就长的很好看,带你们出去谁都喜欢,尤其是澜希,那性子,乖乖巧巧的,嘴又甜,真是讨人喜欢,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们可以结婚生子,可是为什么最后,她人都会会没了呢?”
她话还没说完,陆宴初就放下酒杯,站起来。徐傲秋连忙出声:“你去哪?”
“我上去睡了,您也别想太多了,早些睡吧,睡不着也喝点酒。”
“宴初,到现在,你便是连提都不愿意让我提澜希么?明明最开始你们那么好?为什么最后会这样?澜希是我从小养大的,她在我身边,我对她付了多少感情,多少心血你知道么?所以我怎么能不想她?”
徐傲秋眼神黯淡下来,喃喃道:“我怎么能不想她?”
陆宴初看向她:“想又怎么样,她能回来么?”
纪澜希走了六年了,最开始的两年,徐傲秋就像是疯了一般,天天都在念叨着她,做什么事都能联想到她,后来才渐渐地好了一些。
“你没想过她吧?我看起来你和苏黎过得挺好的,她脚扭到了你还不顾那么多佣人都在,竟然就这么将她抱回去了,这些年来,你早就忘记她了吧?”徐傲秋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陆宴初知道她又陷入偏执当中了,四年前他说要和苏黎结婚的时候,她就曾经大闹过一场,因为她一直认为他必须要和纪澜希结婚,她只认纪澜希这个儿媳,她不能接受别的人成为她的儿媳。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都不喜欢苏黎的缘故,因为她认为苏黎就是个入侵者,她占据了本来应该属于纪澜希的一切。
陆宴初揉了揉额角:“妈,她已经走了六年了,所以,你该走出来了……”
徐傲秋捂着嘴,眼泪不断的从指缝中滑落下来:“我走不出来,我怎么走得出来,我只要一想到她出事了,却连遗体都没有,她走的这么惨,我就睡不着,我苦命的澜希啊……”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大哭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徐傲秋和陆宴初在吧台这边的事,早就被管家让人去通知陆老夫人了,她走过来,听到徐傲秋所说的话时,当时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所以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话。
“这么多年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是,纪澜希是你养大的,她小时候你当成女儿,长大后你希望她嫁给宴初,所以飞机失事,她连骸骨都没找到,你难受,伤心,这我都能理解,但是这都过去六年了,难不成以后你都要活在这些痛苦当中?难不成你还要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去想着她就行?她是走了,我们可都还是要活下去的,尤其是宴初,他还这么年轻,难不成就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
徐傲秋抽噎着,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也想走出来的,只是,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想到纪澜希,一想到她,她就难受。
尤其是刚刚看到陆宴初和苏黎相处时候的画面,她就忍不住难受,忍不住为纪澜希心酸,她觉得,如果纪澜希还在的话,现在她早就是陆宴初的妻子了,而且,他们之间,一定会过得很好。
“可是妈,我真的很难过……”
徐傲秋的眼泪不停的滚落:“凭什么本来应该属于澜希的一切现在都被苏黎霸占了,那应该是我的澜希的啊,苏黎她就是个可耻的入侵者,霸占者……”
“这能怪什么?怪就怪纪澜希命该如此……”陆老夫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眶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睛,转头吩咐旁边的管家:“让人送夫人上去休息吧。”
管家将徐傲秋带走后,陆老夫人看向陆宴初:“宴初,你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怪过我和你爷爷。”
陆宴初沉默。
陆老夫人叹气:“我现在看到你。妈这样,心里也不好过,罢了罢了,你上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