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冷夜沉脸色一变,剑眉微蹙地看着连华生反问道。
连华生接着阐述:“我在童以沫的外婆的那本行医日记里,发现了一例。童以沫她外婆医治的那名患者的症状,和你父亲当年是一模一样。说白了,是被人下了蛊。”
“你说什么?”冷夜沉双瞳紧缩,惊愕地盯着连华生的双眼。
连华生深吸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我怀疑,你父亲当年,是被自己身边的人蓄意谋杀。而非……”
“不可能!”冷夜沉不禁握紧了双拳。
连华生见冷夜沉不信,心急如焚地说道:“童以沫的外婆的那本行医日记里写得非常清楚,那种蛊,只能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下。那名患者是被他的妻子找巫师要了蛊虫,在患者受了皮肉之伤时,趁机将蛊粉,涂抹到伤口上感染所致。当年,能接触到你父亲身上的伤口的人,就只有……”
“够了!”冷夜沉呵斥了一声,逼停了连华生的话。
连华生不再吭声,见冷夜沉不肯接受事实,恼火地甩手离去。
他突然觉得,他就不应该告诉他真相。
可是,冷伯父死得不明不白,他明明知道真相了,又瞒着阿沉,让他内心十分不安。
回到私宅里,连华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路过二楼时,想到了童以沫,心里仍旧有事情想问她,于是主动走过去叩响了童以沫的房门。
童以沫正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电视剧,门被人叩响,她还以为又是苏漫雪故意来找茬,便默不吭声地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童以沫,你睡了吗?”连华生继续叩门,并问道。
童以沫听到门外是连华生的声音,立即放下手机,应道:“还没有!”
“我有事想问你,可否开下门?”连华生接着说道。
童以沫连忙从床上下来,踏上拖鞋,跑过去开了门。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童以沫打开门后,看着连华生微笑着问道。
连华生看了童以沫一眼,见她脸颊微肿,以他医生的职业本能,下意识地问:“你的脸被谁打了吗?难道是大少奶奶?”
毕竟,她童以沫和冷夜沉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她的脸还是好好的。
这吃过晚饭,他跑个步回来,她的脸就肿了,在这宅子里,除了那个苏漫雪敢对她下重手,还能有谁会跟她童以沫过不去?!
“我没事!”童以沫抿嘴一笑,想要转开话题,“连医生,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噢!也没别的事情,我就是想,希望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你外婆写的那本‘蛊札’,到底放哪里了。是真的被你外婆烧了,还是被你外婆藏起来了,又或者被什么人给拿走了!”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童以沫讷讷地反问。
连华生微微点头,非常诚恳地回答:“非常重要!因为,涉及到人命!”
童以沫一听关乎到性命的事情,一脸认真地向连华生允诺:“那我今晚好好地想想。”
“嗯!你好好想想,希望你能回忆起来。”连华生深沉地说道。
童以沫向连华生点了点头。
连华生离开后,童以沫关上房门,躺回了床上,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追电视剧了。
外婆的那本“蛊札”,她是有印象的,但是至于那本“蛊札”的去向……在童以沫的记忆里却变得非常的模糊起来。
连医生说,“蛊札”关系到人命,他不像是在跟她说假话。
所以,她得好好回想,小时候,外婆到底把那本“蛊札”放哪里了。
童以沫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过去。
有两只白色的小蝴蝶,在一片黑暗中翩翩起舞。
它俩飞啊!飞啊!飞啊!
忽然间,飞出了这片黑暗,闯入了一片蔚蓝的天空里。
耳畔,还传来了鸟叫声。
一条山涧,不同于大海那般深不可测,也没有瀑布那吞没一切的豪气。
这山林中的溪流总是柔顺地流淌在万物之中,绕过陡峻的山壁,缓缓地漫向下一个山脚。
“沫沫、沫沫、沫沫,别玩水了!跟外婆回家!”外婆的吆喝声,来自缥缈的远方。
梁以沫挽着带有补丁的裤腿,站在溪水里,一双小手里还捧着一条巴掌大的野生鲫鱼。
“外婆!外婆!我抓到一条鱼了!你看!我抓到一条鱼了呀!”
“那鱼太小了,你把它放了!”
“可是沫沫想吃鱼!”
“今晚咱们吃烤泥鳅,外婆抓了泥鳅。”外婆大喊了一声,背着竹篓沿着山涧上的石子路,往对岸的山坡上走去。
梁以沫撒手便将手里的小鱼给放了,踩着水花,踏上了石板路,然后拾起石头上那双破烂的凉鞋,追随着外婆的步伐而去。
“外婆,等等我!”梁以沫好不容易追上外婆的步伐。
外婆便向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那根生了茧子的手指,可爱地摇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