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画面和上一次所遇到的画面是何其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徐傲秋不能再将这件事认为是苏黎所做的。
苏黎注意到陆宴初的身上全是血,他穿着黑色的半高领毛衣,外面是看卡其色的大衣,鲜红的血液将大衣都染的几乎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他眼睛很红,眼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只是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在看。
旁边众人,脸色都很沉重,大概这次,纪澜希情况真的很不好,远远比上一次情况要糟糕的多,来的时候,她问过管家,说是要是抢救不过来的话,可能命都会没有。
因为这那把刀子是水果刀,很长,从背后扎进她的血肉里。
徐傲秋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她也没有放声哭,就是无声的落泪,但是整个人似乎都要站不住了,小腿发软,连一向和她不能怎么好好相处的陆临堂此刻都在她旁边安慰着她,掺扶着她,她靠在她的怀里,哭的浑身都在颤抖。
没有人注意到苏黎的到来,往常对她一向很敏’感的徐傲秋没有注意到,陆宴初更是没有注意到,陆家两老坐在一旁,陆老夫人在叹气。
虽说她不太喜欢纪澜希和陆宴初在一起,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但是,她也不能不承认,纪澜希是真的很爱陆宴初,为了他,能够连命都不要。
说实在的,她很感激纪澜希,因为没有她,或许此刻躺在手术室里面面临着生死大关的就是他们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少了陆宴初,陆老夫人不知道陆家该如何支撑下去。
她也被纪澜希对陆宴初的感情给震撼到。
她甚至都在想,是不是以前就不应该阻止他们在一块?
她对纪澜希的感情一向都淡淡的,不会太喜欢,但是她毕竟是在陆家长大的,所以说完全没有感情,那也不可能,她现在出事躺在手术室里,她心情也十分的不好过。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啊。
从陆宴初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很心疼,心疼在里面的纪澜希,心疼的几乎要死掉了,她也有预感,无论这次纪澜希能不能度过难关,她在陆宴初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再被挖除出去,陆宴初的心里,永远都会有她的存在。
或许以后,陆宴初和纪澜希还有苏黎三人之间,将要面对的是更多。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啊。
正当她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她的旁边坐下来了一个人。
“奶奶。”
陆老夫人抬头看去,笑了笑:“你来了。”
苏黎点了点头:“情况怎么样?”
陆老夫人摇摇头:“不是特别好,刚刚医生出来了,让我们做好准备,所以你婆婆她才会哭成这样子,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宴初他……”陆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他必定是不好过的,或许以后,他再难以忘记她,所以你要多些担待。”
苏黎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她希望纪澜希挺过来,她和她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她好起来才能和她斗,她不想和一个死人去争什么,她活过来了,她们之间就算斗个不死不休之后,她还是输了的话,她认命,至少她曾经很努力很努力过,可她和陆宴初如果还是有缘无分的话,她无话可说。
可她不希望她就这么走了,她要怎么去和一个死人去争夺一个男人的心,真的不想。
苏黎现在心情沉重,她看向站在手术室门前的那个男人,她没有上前去打搅他,因为她知道他此刻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纪澜希。
他只要看到纪澜希活着出来了,他眼里才能有其他的色彩。
“你来的时候,尔尔她醒了么?”
陆老夫人又问了一句,苏黎摇头:“她不知道,也没起来,奶奶您放心,蓉姨在照顾她。”
陆老夫人点点头,眸光重新放在那扇紧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上,没有再说话。
这手术室门外,也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惊。
苏黎闭着眼睛,低着头在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那扇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亮了。
先走出来的医生摘下了口罩,眸光有些沉重的看着众人:“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伤者还没有度过危险……”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徐傲秋就走了上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哀求:“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我求求你了……”
“傲秋,你先冷静下来,医生已经尽力了。”陆临堂扶住摇摇欲坠的徐傲秋,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