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摇了摇头,道:“不必,什么都不用做。”
她铺垫了那么多,就是要林家用这枚私印去做什么,若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让林家警觉,适得其反?
她相信,林家在等,等夏汛顺利过去;她也在等,等秦胄从江南道传讯回来。
很快,这枚私印的用处就会众所周知了。
但眼下,林珺应该很快就会送回私印了。
不然,这戏怎么唱得下去?
果然,第二天,林珺便再次来到了长定公主府。
距离她借走长定私印,刚好是三天之期。
因有李行恩提前示意,这次门房倒没有拦着林珺,也无须递什么拜帖。
见到了郑吉之后,林珺奉上了印匣,恭敬地说道:“殿下,这是您的私印。现在奉还给殿下,请您查看。”
郑吉示意李行恩接下私印,边问道:“这么快就用完了?需要采办的嫁妆可都准备好了?”
林珺低着头,声音比平常略低:“殿下,我……我没有用这枚私印。”
“嗯?”郑吉故作好奇:“这是为何?”
只见林珺仰头对她笑了一下,笑容如往常那般开朗热情,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殿下对我亲厚,愿为我解困纾难,但是……但是殿下的私印何其重要!我怎么能因一己之私,而用殿下的私印呢?”
接下来,林珺说出了她拿走私印之后,立刻按捺不住地约了几家绸缎、首饰铺,打算采办体面的嫁妆。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采办,就被她祖父唤了过去。
她的祖父林鹤云,虽然官居三品,却是个清廉的官员,得知她竟然借了公主的私印,当下怒不可遏,直言她枉费了他多年的教导,要把她送进家庙。
她满脸羞愧:“殿下,祖父说得对,我身为公主伴读,最知道公主私印的重要,怎么能这么做呢?祖父说得对,嫁妆的厚薄其实问题不大,公中也肯定会凑够给我,不会让我难堪的,是我一时糊涂了,差点陷殿下于不义……”
她说了这么多,都在说为何这几天没有用私印的理由。
最后,还低声请求道:“殿下,倘若我真的用了殿下的私印去采办嫁妆,这才是真正的没脸,是将林家和余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殿下,您……借私印的事情,您能不能瞒下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郑吉,看起来实在惹人心怜。
郑吉能怎么办?当然只能答应她啊!
“你既然想好了,本殿当然不会勉强。借印之事,只有本殿身边几个人知道,他们都是嘴严的,放心。”
为了让林珺宽心,她还特意严厉音交代了李行恩,严令不得谈论此事。
见此,林珺才终于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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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杜凤句在研制床弩上立下的赫赫功劳,他现在已经备受瞩目,但是他最常去的地方,除了长定公主府的演武场,便是武阁癸场。
在这处地方,他都能时时见到郑吉的身影。
他敏锐至极,对郑吉又足够熟悉,轻易便能发现,对方的心情似乎很好。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依然是明艳而骄傲的长定公主,但偶尔翘起来的唇角,还有那异常明亮的凤眸,都在显示了这一点。
卫尉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殿下在为什么而高兴呢?
很快,他就知道长定殿为何会这般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