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府邸,依旧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门拍了半天才有人来,开门的人还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相信有来客的样子。
楚江秋将来意跟楚寒尘说了,一禅道长在一边脸色淡漠,捻须不语,师尊的舍利可是被奉为他的圣物。
只要舍利他那在手里,青怀门的人无论谁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以后重镇门派,掌门有八成是他的。想要将这舍利拿走,就等于是挖他的心肝。
楚寒尘答应要帮他重立青怀门,但现在他谋划的大事八字还没一撇,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变数。
冷玥见三人推来推去竟是一些客套的话,这舍利还是另想办法吧,想让这老道拿出来是难如登天了。
“天下之毒相生相克,不可能只有一种解毒的法子。贫道早年也曾随着师傅学过一些浅薄的医术,不如让贫道为魏大人先诊脉,看看有无其他良方?”一禅道长说道。
楚江秋浅笑:“戒明师太已是京都中数一数二的良医,走遍大江南北,阅历无数,堪称在世华佗。道长大可以相信师太的诊断,无需再去诊脉。”
冷玥是女子,这一诊脉可就穿帮了。
楚寒尘最近跟太子也有暗中来往,不可全信。
“王爷,道长一番好意,咱们却之不恭,就有劳道长了。”冷玥卷起袖子,那红砂已经延伸到了小臂,看起来就像一点点的天花,令人毛骨悚然。
一禅道长起身笑道:“贫道比不得戒明师太,诊脉需要在极其清静的环境下,此处不方便,还请大人移步。”
冷玥抱拳道了一声谢,随着一禅道长的脚步声,跟在他后面尾随而去。
楚江秋望着她的背影,心想或许她身中奇毒,脉象洪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否则她不会这样轻易就跟道长走。
“皇兄对这位少年似乎很上心。”楚寒尘轻道。
“他是父皇看中的人才,也是太子殿下欣赏的人,若是死在本王手里,岂不罪过?”楚江秋将视线收回。
楚寒尘斯文一笑:“若不是我知道皇兄性子,只怕都要怀疑皇兄有龙阳之癖了。奉劝皇兄还是小心些的好,无论是怎样的人才都不值得为之犯险。”
楚江秋鹰眸凝起,冷沉道:“你在这小院之中足不出户,消息倒挺灵通。本王也奉劝你一句,有些闲事不该管的别管。”
室内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楚寒尘眉目带笑,对这等警告冒犯之语,一笑了之。
“皇兄何苦如此剑拔弩张,你我明明是同一种人。”他坐在主位上,嘴角轻笑,“太子高贵谁也惹不得,三皇兄世家浩大,于弘景占有半壁江山。只有你跟我是。。。。。。”
“住口!”楚江秋剑眉一凌,飞过一记眼刀。
楚寒尘怔然,轻轻一笑,低头不语。
谦王府内他竟敢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父皇安插在亲王府的眼线只怕也被连根拔起。
太子是这样,楚寒尘也是这样。父皇看似稳超胜券,实则也不过被玩弄在鼓掌之中浑然不觉。
“臣弟不敢奢求那原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也不愿意臣服那等龌龊下流之辈。若要臣弟说,心中也只有一人。”楚寒尘改了称呼眼眸斜斜看向楚江秋。
“天下乃是姓楚的天下,血脉殊途同归。”楚江秋冷道,眼眸直视眼前的一尺三寸地,稳如泰山。
楚寒尘还是在笑,笑得还是那么温文儒雅,只不过当中夹杂了一丝放肆。
“皇兄还不如那姓魏的够胆量,她敢在太子面前直视虐杀,敢于双目失明之中笑谈风声,更敢相信一个陌生人,接受一禅道长的救治,皇兄整日如履薄冰,难道不累吗?”楚寒尘说道。
“她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死的人。”楚江秋话语更冷,将室内空气凝结成了寒霜,眼眸如刀,“你监视她?”
“有何不可?”楚寒尘坦荡答道,“在臣弟看来,她并不是一个随时可以死的人,京都之中没人能要得了她的命。”
一禅道长看出了她那深藏不漏的功夫,他也知道在丰城发生的一切。
“皇兄很清楚,你并没有给予她多大的支持,自始至终她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凭着她一人之力。这一把好贱皇兄若是不珍惜,那臣弟就笑纳了。”楚寒尘那儒雅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煞气,嘴角轻勾,如一只微笑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