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有一种羞辱人的仪式,那就是一个人跪下,披上羊皮做羊爬。
冷玥浅笑,笑得宛若清风。
猛然,她拔出了面前衙役腰间的佩刀,砍柴般的朝着那大汉迎面劈下。
没有人想到她会拔到,也没有人想到她会朝着那大汉挥刀。不然以那光头使者的身手是绝对来得及阻止自己,那衙役也绝不会这么随意的被一个人抽走佩刀。
那汉子原本迷蒙的双目突然间瞪大,目色清明哪有半点重伤的样子。
他如兔子一般从位置上跳起来,一个腾身躲了过去,稳当当落在公堂中央,身子挺立十分稳健。
佩刀在他落地之后才砍到了他坐着的那个椅子上,可见他身形多么快。
众人一阵惊呼,府衙大人又惊又怕,看着那刀光闪闪心里,吓得险些昏过去。
冷玥松手,任由那刀就这么砍在那椅子上。
“好身手,看来那日在街上这位勇士是有意让着我了。”
冷玥转身,眉眼灵动,嘴角挂着机智的笑。
既然是有意向让,又怎会被出手重伤。刚刚的那躲闪,就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那动作多么利落,他站得多么稳,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垂死的样子。
那人面容一怔,这时再装也来不及了,他看向光头使者,脸上满是无奈。
“据说草原雄鹰光明磊落,不像我们汉人只会偷奸耍滑。”
冷玥漫步公堂,语气随意。
堂外一阵哄笑,光头使者的脸已有些发青。
“呸!丢人的东西!”他无处发泄,只能对着那手下骂道。
二人低着头要在走出公堂,一个单薄矮小的身躯挡在他们面前,带着温暖如三月春风的笑。
“的帐算完了,我的帐可还没算呢。”冷玥轻道,对着公堂上府衙大人就是一抱拳,“敢问大人,谎报案情,无故扰乱公堂秩序者,该如何论罪?”
她斜眼看着光头使者,眉梢轻扬。
“无论男女老幼,杖责三十大板!”府衙大人应声极快,他憋着这口气也很久了。
光头使者一怔,没想到弘景王朝竟然还有这种规定。
“草原汉子堂堂正正,该不会不领罚吧?”
冷玥不等那光头使者说话,率先抢白。
“不就几个板子,你们这几个瘦骨嶙峋的猴子,只怕手上也没几个劲!中原汉子就是废物!”光头使者骂道。
不消片刻,公堂内就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
他不说还好,本来衙役也不太敢打卓和部落的使者,但这话一出,再不使出力来,岂不是显得中原汉子真废物。
冷玥翘着脚,端着府衙大人给她送上的茶,看着那光头使者跟那大汉脸色由红变白。
“大人不必害怕,这使者出言不逊,皇上只怕还要追究他的过失,不会怪罪到大人头上。”
府衙大人一听,忙问:“此话怎讲?”
冷玥一笑:“他刚才说看在卓和部落跟弘景的邦交,但是他桌和部落明明就是朝弘景称臣,若不是年年送粮送盐,何来他卓和部落,这邦交便是越权了。”
府衙大人一听,乐得拍着大腿,半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第三十大板落下,楚江秋的轿子缓缓而来。
“本殿下听闻卓和使者有冤要诉,府衙大人怎么私自用刑了?”他展开镶金蟒纹折扇,语气松散,显然不是要问责。
府衙大人会意,弯腰上来,装模作样的将光头使者的所作作为又说了一遍,包括他说的一些言语用词。
那光头使者冷汗直流,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着他的后背,捂着被打肿的屁股,双腿瑟瑟发抖。
府衙大人也很机灵,最后补了一句:“都是误会。”
误会一字让百姓们都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