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好像是田老太太嫁进田家的第五年,我那时十四岁,那年出了件难事,太原府府衙死在了那个冬天,那会太原府的府治在阳曲,府衙要从阳曲发丧,这在当时是件大事,阴阳先生给选的下葬地儿,在太原西北山上划出了一片地方,出殡那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当时跟着人群看了几里的路,可是到了那处地方后,挖开墓穴才发现下边竟还有一个墓,而且还是个很大规模的墓。”
岳老板故意卖了个关子,听顿了下。
张秀贤对这事丝毫不感兴趣,他一门心思在台上演讲之人那,心系那什么布尔什维克。
“棺上加棺,这不是什么好事,由于无法下葬,棺椁就只能停在了那里,等送信的人禀告府衙的孝子贤孙再做定夺,府衙的儿子们一听此事雷霆大怒,那阴阳先生见势不妙,偷偷跑了路。”
封羽叹了句,“十个阴阳先生,九个是浑水摸鱼的。”
“这话不假,阴阳先生跑了,可棺椁还在墓地里等着,总不能抬回家吧?必须得先找个地方下葬才是,但一下又没有可用之人,棺椁所停在的那处西北山上皆是墓葬,连当地的地保都难说那块地方是个闲土,当众人为此事犯难之时,田家媳妇站了出来,就是田老太,田家在山西一带做南爬子,他们对周围山里的墓葬摸的清楚,那处有墓那处没有,没人比他们家更清楚。”
“但是你想啊,当时的田老太只是一个弱女子,敢在府衙家门口张扬的还真没几人,大伙儿都是一个想法,避而远之,这事办不好会惹一身的事。”
封羽一想,这位田老姑姑还真有封家人的样儿,这性子错不了。
“于是那田老太就自行请命,说要亲自去西北山上给府衙选个好地儿安葬,府衙那孝子贤孙左右无奈,要不是没有办法,绝不可能让个女子做这种事儿,田老太到了地方,随身只带了一把长相怪异的铁铲头,那铁铲头比一般农家用的方头锹要窄一般,两边稍稍向内弯折,又用自己身上的木柄插在铁铲头上,在附近地里打探,没用了一会功夫儿,就找着了一块地,将府衙的棺椁下葬了。”
岳老板说着此事,历历在目,他当时是在场亲眼看了全过程的,田家老太行事果断,做事严谨,一看就知是出自大户人家。
“后来,因为这事儿,田家罚她不许出门一年,但一年后,田家老太再没受人冷眼,反还得来了许多尊重,这街坊四邻里有什么冲邪撞鬼之事,也都来找田家老太,那人是个德高望重之人,我岳某人钦佩。”
封羽言说:“田老姑姑家训也是如此,为人低调,财不外露,与事和善,盗亦有道,方为君子。”
“这是田老太挂在家中的家训,略有耳闻,略有耳闻,不想小兄弟你是田老太的同门一族,有幸识得,还望多多帮衬。”
封羽听了半天,这最后一句的意思是最明白不过的,岳晓鹏是玉商,多多帮衬的意思,自然是要帮他卖货。
封羽笑了笑,想必他岳老板是知道封羽做什么的,兴许连燕山封家都打听明白了,这些商人,挣的就是这份起早贪黑的辛苦钱,快人一步便有钱赚。
张秀贤见台上之人七七八八说了个差不多,心收回来,问二人刚才叽里咕噜的叨咕了些什么。
岳老板顺水推舟,问道:“二位,之后哪天动身返回?”
张秀贤随口答说:“应该快了,就这几天。”
“那好,等一两日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儿,带着好酒上田家为二位践行。”
封羽心中暗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岳老板打的什么主意,封羽心知肚明。
同济会馆内演讲完后,桌上都上了菜开始吃饭,原来他们还真是来吃饭的,环节是一个没落下。
见饭馆内大大小小三四十桌都开了饭,岳晓鹏不再打扰二位,说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在,就先去了那头。
张秀贤还沉浸在一片布尔什维克的浪潮中,脸上兴致满满,眼中春光满面。
张秀贤夹了口菜,边吃边说:“我说,那岳老板和你说什么了?中山先生的救国道路?还是自卫反击的生存之道?”
封羽没理会张秀贤,心中想着别的事情。
张秀贤继续问:“岳老板知道赵家的事?他和你说了尸海狐仙?”
“人岳老板是给田老太吊唁的,什么尸海狐仙,人不知道,你别瞎猜,好好吃菜,吃完咱还得回去。”
张秀贤回过神来,忽的想起了狐仙墓里的事情,朝封羽反问:“我说,封羽,那狐大仙墓的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爹是怎么找着咱的,那神殿内的狐仙肉身呢?不行,
你得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封羽实则更想知道,“你问我,我他娘问谁去?”
“我靠,你问谁?你当然去问你爹啊。。。”